“毒虫?”
原来她这么难受,都是因为中了那红光萤火虫的毒么?
她扁了扁嘴,红红的嘴唇带着些微肿,似羞似恼道:
“它围在瓷瓶附近,我一捡瓷瓶,它就飞到我这里来了……”
说完她又觉身子似火在燃烧,不由自主地朝着容砚的方向靠了靠,嘴里还嘟哝着:
“我都用水冲过了,还是会中毒么?”
师父曾教过她,被虫子叮咬需得赶紧清洗伤口,她明明也是洗了的啊。
她却不知,这萤心赤火虫毒性极强,若不是她及时清洗,现在哪还能回答容砚的问题,怕是早就被身体的燥热与大脑的错乱搞得神智不清了。
容砚听完她的话,心中一阵后怕。
他之前没留意到幻林中的萤火虫就是萤心碧火虫,便也忘记了,它们与那行军蚁,本就是劲敌。
这两种虫群各守自家地盘,于不同时段出现,偏偏有两只行军蚁被他们带了出来,来到了萤心碧火虫的地盘,更是引来了萤心赤火虫。
它们感受到行军蚁的气息,想要将其清除,只是囿于瓷瓶的阻挡未能成事,偏陆铃儿此时捡了瓶子,惹得那萤心赤火虫不快了。
还好她机灵,被咬之后立即用水清洗,将身上的毒性降到了最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但迷失心智,便再无逆转的可能。
且万幸的是,萤心碧火虫与行军蚁是相互克制的存在,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解陆铃儿身上的情毒,那也只有它了。
“陆铃,把行军蚁给我。”
容砚深知已不能再耽搁了,必须赶紧给陆铃儿解毒。
就这谈话间的工夫,陆铃儿身上的难受劲已如猛火般越冲越旺,她在烈火中煎熬着,额上的汗水从鬓边悄然落下。
她咬紧牙关,微颤着掌心翻出装有行军蚁的小瓷瓶,朝容砚递了过去。
眼见她情毒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容砚忧心不已,当即接过瓷瓶,谨慎地取出一只蚂蚁,将其放在了陆铃儿指上的咬痕处。
那蚂蚁甫一从瓷瓶里出来,立马摇头晃脑识别了一番,很快它便感应到了萤心赤火虫的气息。
它摆动着头部那对大颚,径直朝着伤口处重重咬了下去。
陆铃儿只觉指尖一痛,手上又传来了僵麻之感,这感觉与先前被萤火虫咬上不同,没有那种热热的感觉,只是要更疼一点。
这疼痛令陆铃儿忍不住锁眉轻哼一声,脑子里猛地一个激灵,混沌的薄雾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疼痛之感慢慢退去,一股清凉之气从指尖逐渐推向全身,陆铃儿身上的燥热之感,随着这清爽的凉意一点点平息下来。
她不再难忍地朝容砚贴近,只坐直身子、闭上双眼,任这凉意恣肆在体内流转、蔓延,浸过四肢,润过心田,流过面颊,淌过脑海。
如炙烤的大地迎来了甘露,似酷热的盛夏遇上了清风,不,比那更为炽烈,比那还要沁凉。
陆铃儿只觉清润无比,先前的难受劲终于得以抚慰,也不知过了多久,灼热的身子慢慢舒爽,晕沉的脑子也渐渐清明。
待她再次睁眼,眸中再无方才的迷蒙之感,从心到身都彻底冷静了下来,而那指尖的蚂蚁却陡然滑落,摔至地上不动了。
再扭头望向先前掉落的“毒味丸”,那刺鼻的味道已然散去,她身上的毒素也全然瓦解。
看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一解完毒,蚂蚁的生命也到了尽头。
还不待陆铃儿抬起眼眸,容砚关切的声音已响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