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宁帝本因崔绣的表现,面上已显出几分厌腻之色,承恩伯的话又令他脸色舒缓了几分。
借着这番祝福之语,他举杯遥敬众人,饮下了杯中美酒。
气氛烘到这,宫宴也进入了尾声,该看的、该选的,该贺的,都差不多了,宁帝也没了再留的心思,携着妃嫔先行退了场。
闵贵妃作为宫宴的主人本欲再留,只是身后的宫女不知对她耳语了些什么,她微微变了脸色,眼神扫过席位上的容玮,向侍从交待了几句也跟着离开了。
容砚本欲就此离席,承恩伯却前来敬酒致谢。
面对眼前的酒杯,容砚态度淡淡:
“承恩伯无需多礼,本王身体不适,亦不宜饮酒。”
承恩伯也自知理亏,靖王今日没找他问罪已是很给面子了,他只得讪讪饮下杯中酒,向容砚恭敬作上一揖后,匆匆带上崔绣离了宫。
只是这承恩伯走了,还有其他人来。
“别人的酒不喝,本王的酒,四皇弟总得喝一杯吧?”
说话的,正是徐王容玮。
今日宫宴,他并无太多期待,京中贵女无非就是这些,空有身份地位,人却是无趣得紧。
他眼前不禁浮现出一个变着彩戏、巧笑倩兮身影,接着却心下一凛,瞥向了容砚的方向。
今日宫宴之上,他身后侍卫这一招散花,倒像是出自陆铃儿之手,看来他俩的关系,比他想象中更为密切。
想到容砚前几日遇刺却安然无恙,他眼中的寒芒愈来愈甚。
如今吴王背后的工部已然松动,容珅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倒是没想到,这容砚却是块难啃的骨头。
身体不适,不宜饮酒?他倒要看看,这酒他喝是不喝。
容砚凤眼睇向侍从为他斟满的酒杯,他如何不知,里面盛的是烈酒,容玮此番怕是故意来找茬的。
不过正好,昨日容玮故意激怒自己,这笔账他还没来及找他算,他自己倒送上门来。
容砚抬腕正欲端杯,却撞上了“言风”关切的目光:
“主子!”
陆铃儿上前一步,她也看出了徐王没安好心,忧心靖王着了他的道。
容砚却是朝她微微摇头,执起酒杯,缓缓喝尽了杯中烈酒。
也不知是呛住了还是身体实在受不住,他喝完轻咳了好几声,才又温声向容玮说道:
“皇兄承让。”
容玮亦是徐饮杯中酒,见容砚一杯过后似乎颇为不适,他眼中寒芒微敛,面上勾起不达眼底的笑意:
“四皇弟这酒量还需再练练,来,给靖王斟满。”
待侍从斟满杯中酒,两人接着又饮第二杯。
此番徐王以高位之姿,主动找靖王饮酒,看在其他人眼里则显出了几分耐人寻味。
看来徐王是在拉拢靖王,而靖王与吴王的之间关系也并不牢靠,
只是他们哪里知道,徐王与靖王私下的暗流涌动。
眼见两人三杯已过,容砚的俊颜泛起红晕,言称醉酒、不宜再饮,容玮却仍在继续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