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懊恼,今年家里的事都丢给李大贵,很少回去。要是多回去几次,说不定就能发现问题。
虽然养殖业是李家父子的,就算牲口全部死光了也和他没关系,但是,他们是李立维父子,和宴宴有关系!
他就不能不管!
李大贵掀了掀干燥的嘴唇,懊恼地道:“都是我的错,省小钱吃大亏,舍不得雇人割草。总想着,白天把羊赶到山上吃草根,晚上回来加一顿草料,准备的这些足够了。哪知道,今年这个天气,这么早就下雪呢?牛羊关在圈里,天天吃干草,就不够了。”
张鸣曦思忖了一下,安慰道:“吃一堑长一智。明年开春了,雇人割草也好,买草也好,要落实下来,不能省了。”
李大贵点点头,抹了一把脸,道:“知道了,这次的教训足够了,不会再犯。”
张鸣曦这才嗯了一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指责,后悔都没有用。既然商量好了后面干草的事情,现在来商量一下怎么度过眼前的难关吧!立维,你怎么看?”
李立维正在低头算账呢!
今年肉铺生意好,他攒了一百多两银子,正想在镇上买个宅院呢!
现在出了这事,这钱保不住了,得拿出来买草料,宅院买不成了。
他心里暗暗埋怨李大贵不该目光短浅,不早些多准备干草。
但李大贵是他爹,是靠自己一双手把他拉扯大的亲爹。
李立维望着他爹嘴唇干裂,双眼布满血丝,一脸沧桑的样子,一句话都不忍心说他。
李立维暗暗叹了口气,望了宴宴一眼,又看了看李大贵,安慰道:“爹,别急,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哥,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肉铺生意好,每天多宰一些大羊和大兔,我尽量多卖一点。”
多花银子
张鸣曦点点头道:“你现在生意已经很好了,再多卖点,一个人忙不赢。现在饭馆里生意不太好,让宴宴过来帮你。实在忙不赢,白露有空也可以搭把手。”
李立维点头道:“那再好不过了。宴宴守着铺子,我可以挑肉出去走街串巷的卖。”
李立维一边说,暗中垂下一只手,轻轻拉住了宴宴的手。
宴宴摸到他手冷冰冰的,知道他心里着急,不免心疼,反手握住了李立维的手。
虽然困难当前,俩人心意相通,互相体贴,倒也没觉得困难是多大的事。
张鸣曦没注意俩人桌底下的小动作,皱眉道:“那倒不必。天气太冷,你走街串巷的太辛苦,也卖不掉多少。”
李大贵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失误让儿子这么辛苦,马上反对道:“不行。你哥说得对,走街串巷太辛苦!”
李立维得到心上人的安慰,又得到亲人的爱护,心里舒缓了一些,没再坚持,抿抿唇道:“好,我在铺子里卖。家里牲口多,靠我每天多卖一两头,解决不了问题。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要买草料。”
张鸣曦点点头,笑道:“立维这句话说得很对,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姨父,你回去看看哪家有稻草,全部买下来。”
李大贵嗫喏了一下,抬头道:“我试过了,现在还有稻草的人家不多。今年雪下得早,人家有牲口的,不卖,要留着自家牲口吃。”
这倒是个问题!
乡下贫苦,有水田的人家不多,自然也没多少稻草。
地主家田地倒是多,但人家养的牲口也多,稻草要留着自家牲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