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野,你看看清楚,如果你不和我结婚,我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传家宝何野看起来不为所动,实际并拢的双腿在发抖,他刻意板正自己的声音说道:“如果我不在乎,那你的威胁就无效。”“我可能会被火车轧成一块一块,或者服毒,死相难看。”姜山睁大眼睛,跃动的、明媚的眼神中裹挟着笑意,他自顾自地说:“或者也有可能跳海,毕竟淹死的话会好看一点,当然了,要在泡发之前捞上来。”何野闭了闭眼,像在封闭自己的五感,尝试着不被姜山带偏,而钻入那个姜山会死得很凄惨的想象。姜山半跪着吻了他的唇角,移开时轻柔地说:“那么我死之后,把我的脸皮寄给你吧,你不是最喜欢我的脸了。”何野蓦的睁开眼,忽然尾部翻江倒海,他没有吃午饭,胃酸从食道反流了。姜山又笑了下,仿佛在说与自己不相关的事,呢喃着:“非自然死亡可以捐赠器官吗?”何野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被姜山牢牢地扣住,而姜山还在幻想:“要不然还是把我喂老鼠吧,感觉做了这么多恶事,突然做件好事很虚伪。”“姜山。别说了。”何野脱力地放弃了挣扎,长长地呼吸一口气,脸色极为难看。姜山唇角向上扬了一下,不算很高兴地冲他笑:“我真的会死,这下绝对不骗你。”他又补充一句:“我刚来英国的时候,在伦敦的唐人街遇到一个算命的,我对他发了誓,如果35岁前不能和你结婚,我就不准备活下去了。”何野一下子瞪大双眼,惊慌地重复道:“35岁。”一些回忆很突然地被翻了出来,大师掐葱的样子历历在目。姜山随着他一起站起来,又挨近他一分,轻轻抱着他,不敢太用力,像抱着一件古董般珍重。“我爱你,这点也不是骗你的,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未来。”姜山很委屈地把头埋到何野的肩颈侧,“我做错了事,所以我要用一辈子补偿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吧,好不好?”何野哽咽了,没有立即回答,但是也没有推开。而在他们靠得十分紧密的时候,有医生出来告诉他们,宋英粲的病情很稳定,没有心脏病发作的迹象。这消息无疑是个好兆头,为何野原谅姜山并愿意和姜山结婚的路铺下了一块稳稳的砖。看过宋英粲后,宋英粲说想要马上出院,何野拒绝了她,表示应该再观察一下。宋英粲又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走,她不喜欢陌生环境。何野怔了怔,想到了什么,就回答了她:“那我们晚上七点出院。”“这里是英国。”宋英粲揪着被褥的一角,有点紧张地低下头,“我们回哪里?”何野抿了抿嘴唇,神色有些许不自然。姜山很快替他开口,对着宋英粲说话的时候,会露出很乖巧的,独属于小辈的笑容,说道:“阿姨,我们晚上回我家,我有一个庄园,很漂亮,种了很多的葡萄,明天白天你就可以看见了。”宋英粲看了一眼何野,当做何野默许,才点点头:“好啊。”姜山没有食言,在晚上七点,他准时地派了辆车过来接宋英粲。宋英粲因为虚弱走不动路,只能坐在轮椅上,由人抬进去,然后把轮椅的轮子固定好。何野和姜山各自坐了一头,两排座椅面对面,谁也不说话。
宋英粲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装模作样地要喝水。姜山先一步起来了,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在她喝水之余,姜山说:“阿姨,我想和何野结婚。”宋英粲一口水险些喷出来。何野猛地站了起来,拉拽了下姜山的手臂,眼神质问他胡说些什么。可是宋英粲却误会了,她慢吞吞地放下水杯,说:“儿子,我知道你喜欢男孩子,我也早就准备好这一天了,你不用着急。”“挺好的。”宋英粲替何野做了决定,仿佛只要她同意,这桩婚事马上就会举行。何野忙着要解释,但是宋英粲很难得的硬气了一回,继续说着:“我身体不太好,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能早点看到你有人照顾,感觉也没什么担忧的了。”“结婚吧,我觉得姜山确实不错,但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何野的手停顿了下,垂了下去,良久,很轻地说了句“好”。宋英粲抬眼看向姜山,姜山于是半蹲下来与她平视。她摸了摸姜山的脑袋,从自己左手手腕上摘下来一只翠绿的镯子,叫姜山伸手。何野很无奈地说:“妈,男的又不带手镯。”姜山却一点不害臊地伸出手,乖乖凑到宋英粲跟前,把手心朝上。宋英粲坚持要把手镯送给姜山:“儿子,你不明白,这是给何家未来媳妇的见面礼。”她对姜山说:“孩子啊,我家何野呢,有的时候心情不好不爱说话,但是他不是故意的,你多担待呀。”她看着手镯,又说:“这个呢是我出嫁那会儿,我妈传给我的,往前追溯的话,还是皇宫里头流出来的,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们幸福恩爱,然后早生”宋英粲急忙把话止住了,补救道:“不好意思,领养也可以。”何野抹了把脸,最后手掌停在唇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姜山。姜山很自然地向他投来一个黏腻的目光,然后把手镯小心收下,跟得了糖果的孩童一样,天真烂漫地笑道:“谢谢阿姨,孩子的事,我听何野的。”“你们商量就可以。”宋英粲说累了,和姜山沟通没多久就有困意,结束话题后很快就睡着了。何野给宋英粲盖上毛毯,调高一点车内的温度,回头看见姜山正对着小桌板边的阅读灯,看那只手镯,一副很宝贝的样子。何野没想打扰,于是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看姜山看那只手镯。如果没有这桩子事,何野想,自己有可能就着手准备转国籍了,但是现在他又陷入了很深的矛盾中。姜山看完了手镯,把手镯放好,转头趴在桌子上盯着何野,哼着歌,看起来很高兴,又很放松的感觉。“你会把手镯要回去吗?”姜山直起身突然问道。何野收回目光,后仰靠在沙发上,抬头看车顶:“送出去的礼物哪里有要回来的。”姜山嗯了一声,补充道:“那你会和我结婚的吧,传家宝都在我这了。”“姜山。”何野叫他名字,声音听不出情绪,“人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姜山低下头,安静地听着,脸色不好,很可怜的样子。何野看着他,又说:“什么时候我妈的病彻底好了,什么时候再谈结婚的事。”然而他给姜山,给自己留下余地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来自姜山的威胁,他还是害怕姜山会做极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