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所念所求唯有宁舒公主。”谢临珩字字句句皆是恳切,“臣不求名利,只愿能与心上人相守一生,求陛下成全。”建成帝定定看他好一会儿。随后直了直身,似试探更似随意般随口一问:“处置宋家时,爱卿也在场,朕先前降下赐婚圣旨时,曾下明令‘驸马不得摄政’。”“爱卿能力卓然,是我东陵不可或缺的将才,假以时日,以爱卿的才学能力,必能在朝中闯出一片天地。”“但若是入了皇家,成了皇室的驸马,爱卿一身才学将再无用武之地,如此,爱卿也想娶宁舒?”谢临珩语调依旧,“陛下执政津质,威震天下,有陛下在,东陵疆业无忧,而朝中有才有德之人更比比皆是,多臣一人不多,少臣一人不少。”“臣无其他抱负,只求有朝一日,能尝夙愿,与心悦之人长相厮守。”听着这些话,建成帝恍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曾有人字字句句恳切地跟他说过这么一番话。从久远的记忆中回神,建成帝目光落在殿中矜贵独绝的男子身上良久。建成帝眼底无声多了不少温色,轻拂衣袖,缓缓道:“爱卿的心意,朕已知晓。”他问,“除却这个心愿,爱卿可还想要别的恩典?”谢临珩回话,“谢陛下,臣别无他求。”建成帝没明说这道赐婚旨意,是应还是不应。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爱卿之才德,朕着实欣慰,让你做一闲散驸马,属实委屈了你。”“今日天色不早,朕还有其他政务要忙,爱卿一路辛苦了,先回去吧。”谢临珩行礼谢恩,“谢陛下,臣告退。”在他起身,往殿外走之际,上位中刚拿起一份奏折的建成帝忽而又想到什么,他语气轻松随意,聊家常般提了一句。“对了,朕记得爱卿箭术很是出众,待空闲了,爱卿常进宫,与朕切磋切磋。”谢临珩应下,“臣遵旨。”建成帝给了旁边贴身太监李安一个眼神,让他亲自送谢临珩出去。李安会意,快步跟上谢临珩,一同往外走。在出来勤政殿不远,就见侧前方一位身着藏青色的锦袍,玉冠束发的温润男子兴冲冲地在宫人的带领下,往勤政殿的方向来。谢临珩停了停步。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李安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话中带着恭敬,主动说:“那位是吏部尚书家的幼子,先前常住郢城,近些时日才来皇城。”听着吏部尚书这几个字,谢临珩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前段时间沈知樾在他耳边唠叨的那句:——吏部尚书家的幼子多次在陛下面前求驸马之位。他眉眼暗了几分。未说什么,和李安告辞,很快离开了皇宫。回到谢府时,天色已经不早。沈知樾这次没跟着谢临珩一起去南部平乱,听到他今日回皇城的消息,早早就在谢府等着。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谢临珩也进了府。沈知樾跟着他一同往后院走,路上话说个不停。相比他倒豆子似的说个没停,谢临珩就显得比较沉默。沈知樾还以为是这一路舟车劳顿累了,来到后院,他很贴心地止了话音,悠哉悠哉地去了他自己的卧房,没再打扰谢临珩休息。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沈知樾拿着自己的宝贝箫,来了谢临珩的阁院,轻车熟路地绕过水榭亭台,往后面的书房走去。一进门,他就问:“这次南部平乱情况怎么样?”谢临珩放下手中书册,捏了捏眉心,“还行。”“最近皇城中如何?有什么事发生吗?”沈知樾坐在他书案对面,指尖熟稔地轻转长箫,懒洋洋地靠着椅背说:“就那样,朝中和皇城中一如往昔。”谢临珩眉头轻蹙了下,他指腹压在摊开的书册上,抬眸看向沈知樾,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我记得,你上次提了句吏部尚书家的幼子?吏部尚书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何时有了个幼子?”沈知樾一脸“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的表情看他。不过他没多问,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听说是吏部尚书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很是稀罕。”“但这位幼子自小身体就差,吏部尚书虽说先前只有一个儿子,但据说后院很乱,为了让这个体弱多病的小儿子好好长大,在很多年前就送去了郢城的庄子里,最近才被接回来。”想到什么,沈知樾脸上散漫的笑意更甚。他将长箫放下,屈指点了点桌案,懒懒散散地撑着头,接着说:“这位尚书幼子虽说最近才被接回皇城,但近日在皇城中的名声可不小。”“就前几日,”他细说道,“这位林小公子手持折扇五步作诗在诗会上大出风头,现在外面都说林小公子文采之斐然有当初宋家嫡子宋今砚的气度。”“而且这位林小公子年纪虽轻,但写得一手好文章,凤采鸾章,才藻艳逸。”谢临珩对这些并没有兴趣,他想问的只有一句:“他:()你都要请旨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