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樾见他不听劝,顾不上别的。立刻起身跟了上去,想强行将人带回来。人家公主与驸马的大婚之夜,他若是贸然闯进公主府做出什么,明日整个朝堂都得炸锅。宋家在朝堂扎根多年,势力错综复杂,朝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谢家近来名声威望与君恩以一骑绝尘的趋势增长,但真对上宋家,也十分棘手。尤其这里面还事关皇室颜面。一旦出了什么乱子,后果将不堪设想。沈知樾怕谢临珩冲动之下做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疾步过去就要强行拦住他,但就在他伸手的前一秒,墨九与墨十这两个不知道跑哪儿躲清闲的心腹气喘吁吁地以最快的速度疾奔了过来。“大人!”“属下有事禀报!”谢临珩不悦地看着这两个咋咋呼呼慌慌张张的属下,脚步连停都没停,越过他们就要往前走。墨九连身体都没停稳,也没太顾得上自己的音量,冲着自家主子,直接倒豆子似的将今晚偷听到的惊世骇闻倒了出来。“大人,那……那那个驸马,在外已经有了家室!就在城南的一个别院,今日属下与墨九偶然——”“你说有什么?”谢临珩骤然打断他,顷刻间停下动作朝着墨九看过来,“家室?”他眸色晦暗,幽邃难辨,看向墨九的目光中,是让人难以形容的神色。墨九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色。但他从谢临珩的语气中,听出了诧异的急切。墨九片刻没敢停顿。“属下与墨十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宋公子在外面,确实与一位女子纠缠不清。”对于这个惊骇的消息渐渐接受了几分的墨十,注意到墨九汇报时不经意间改变的称呼,他悄悄对着墨九竖了个大拇指。谢临珩手指攥得极紧。手背上青筋虬起。眼底浓稠漆黑的情绪明明灭灭,让人看不分明。下一瞬,墨九正想更细致地说说他们发现这件事情的始末,还没发出声,就见他们主子身影一跃,转瞬间消失在了清冷的夜色中。后面的沈知樾傻愣着站在原地。被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震惊到无以复加。宋今砚……在外有家室?这句话,每一个字眼他都听得明白。可连在一起,却听不明白了。什么叫有家室?堂堂当朝驸马,在外还与其他女子有首尾?他回过神,一把拽住了准备跟上去找谢临珩的墨九与墨十。“别追了,刚才误以为人家那对准夫妻你侬我侬的时候都拦不住他,现在准驸马在外跟别的姑娘不清不楚你们能拦得住他?随他折腾去吧。”墨九墨十想了想。是这个理。两人齐齐停下动作。没再追。见将这两个愣头青劝住了,沈知樾反手拉着他们进凉亭。“大好的夜色,你们也别干等着了,来来,快仔细说说,宋家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又是怎么发现这种秘辛的。”—同一时刻。公主府。正院寝殿中,若锦在殿门口时不时往外看几眼,随着时辰越来越晚,她眉头不自觉地皱出折痕。陪在虞听晚身边的岁欢,瞧着不远处桌案上整整一桌的酒菜,也渐渐有些不耐。时辰越来越晚,驸马还迟迟未来,她怕她们公主饿着了。若锦又看了眼外面的时辰,转身往里走来,说:“外面的宾客应该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驸马怎的还未过来?公主,要不奴婢差人过去看看?”她话音落,虞听晚还未回答,殿外忽然传来闷闷的声响。若锦回头望了眼殿门的方向,虞听晚循着声响往那边瞥了一眼,对她说:“去看看是什么声音。”若锦立即福身,“是,公主。”帝女与驸马成婚,按理来说寝殿中要留不少人在身旁侍奉,但虞听晚看着她们晃来晃去心里烦躁,早早便让众人退下了。如今寝殿中,只有若锦和岁欢。若锦出去后,很快,她在外喊岁欢。岁欢眼神征询虞听晚的意见,后者轻轻颔首,她三两步跑着去了外面。在寝殿中坐的时间有些久,腰身都泛酸。许是今日一整天的大婚流程有些累,也或许是心底莫名烦躁的缘故,虞听晚觉得殿中越发闷,让人难以喘息。她看了眼左侧百褶窗的方向,起身走过去开窗。殿外凉爽微冷的风吹进来,化解了几分殿中的躁闷。就在这时,从殿门口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虞听晚视线从外面收回。回头看去。却在下一刹,看清来人的面容后,瞳仁蓦地一缩。瞥着她眼底的惊诧,谢临珩意味不明地扯唇。“进来的不是公主的准驸马,公主很失望吧?”说话间,他掌心后推,厚重的殿门“砰”的一声被用力合上。他一步步朝她逼近。黑眸沉沉盯着她,嗓音冷薄却又夹杂着一丝掺着嘲冷的笑,似笑非笑再道:“公主这般心悦于他,可宋公子这位准驸马,却没见得有多少真心在公主身上。”“良辰美景的洞房花烛夜,他不来陪你喝合卺酒,却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去见外面养着的‘心上人’。”他嗓音中浮于表面的那丝不算笑意的笑散去,唇侧勾着的弧度也降下。一字一句,声音沉缓到极致,盯着她问:“虞听晚,这就是你选中的驸马?”“这就是你满心:()你都要请旨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