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樾不合时宜地想起,好像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他这个一起长大的兄弟也有几日很不对劲儿。
那状态,跟现在这种难以让人形容的样子差不多。
沈知樾仔细想了想那次的时间,好像是两三年之前,陛下万寿节之后。
那个时候,谢临珩代替谢绥进宫参加万寿节,从皇城回到东部后,他就似乎开始不对劲。
本就偏冷的性子,那段时日更是不怎么说话。
周身随时弥漫着低气压。
整日除了在军营训练就是在军营训练。
那段时间的谢临珩,一度让沈知樾觉得,他们谢家是不是要被陛下抄家了?
要不怎么解释谢临珩去了趟皇宫回来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那次过了很久,谢临珩才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沈知樾再看着如今同样情况的好兄弟,头疼地直叹气。
他将随身携带的长萧放在桌面上,指骨扣了扣桌角,幽幽说:
“上次你这么萎靡不振的时候,还是在宁舒公主与宋家长子刚颁下婚约的时候。”
“如今人家大婚将至,你这情绪又不对劲,怎么着,宁舒公主和宋家那位,跟你八字相冲啊?”
“人家的婚事妨碍你的情绪是不是?”
说完这句,沈知樾脑海中灵光一闪,蓦地浮现一种猜测。
他表情瞬间凝固。
但下一秒,眼神不明地往谢临珩那边看了几眼,很快摇头,将这个荒缪的想法否决。
谢临珩自幼生长在东部。
虞听晚则是生在皇宫。
两人几乎就没怎么见过面,他刚才在胡想什么,怎么会觉得,谢临珩是因为虞听晚与宋今砚婚事将近,才这般反常。
将这个念头彻底压下,沈知樾给自己倒了杯茶,看向这会儿明显有些不愿搭理自己的兄弟,慢悠悠地说:
“听义父说,近来朝中有不少大臣明里暗里地都在提婚事,皇城中适龄的女子不少,不如相看一下?”
谢临珩仰头灌下一口酒。
漠声拒绝,“没兴趣,你若是有喜欢的,就尽管去。”
沈知樾轻啧,喝了口茶,很快起身。
“得了,我去给你喊个大夫,看看是不是你前段时间中的毒没清干净,影响神志了。”
说完,他拿着长萧,就准备走。
还没迈出台阶,他又蓦地停住动作。
回身看向谢临珩,“对了,有个事忘跟你说了,再有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春蒐围猎了。”
“过去那两年,因东陵与北境交战,不管是春蒐还是秋狝都取消了。”
“如今战事好不容易平息,今年的春蒐自然是要大办的,临珩,你别忘了这事。”
谢临珩没动,只低“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