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凌雪醒是醒了,可脸色还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聂君珩将她抱得很紧,落在她耳畔的呼吸有些颤抖,生怕下一刻怀里的人就要消失不见。
凌雪抬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温声安慰道:“没事了,我已经跟哥哥说明了一切,他们不会再怪你了。”
聂君珩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没事,她正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
察觉到他的异常,凌雪将人缓缓推开,注视着他的眼睛,担忧地道:“怎么了?”
聂君珩眼尾通红,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正沉甸甸地看向她,里面的情愫意味不明,总觉得泛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凌雪不明白他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当他是太过自责,遂又安慰道:“别太自责,我从未怪过你,魏景浪死有余辜,此事我哥已经解决了,皇上不会追究的。”
聂君珩抬眸看她,听闻此事,神色并无太大起伏,仿佛此事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几日,我总是被困在同一个梦里。”
之前,他一直不愿提起此事,可同样的噩梦不断出现在梦里,让他心里惶恐不安。
他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毕竟,从小到大,他常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的一切好似真实发生过一样,只是每次梦醒之后,梦里的画面便会变得支离破碎。
唯独这几次做的梦,是如此的清晰,一遍又一遍浮现在他脑海,让他无法忘记,每每想起梦中画面,都让他痛不欲生。
凌雪道:“又开始做噩梦了吗?”
她记得小时候的聂君珩也常常做噩梦,后来她便去方丈大师那求了一个驱邪的风铃挂在他床沿上,他便很少做噩梦了。
如今,他竟又开始做起了噩梦?
见他神色如此痛苦,凌雪安慰道:“别怕,只是噩梦而已,梦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不过是心魔所致。”
“等我身子好些,我便给你配一副安神的药,相信会对你有所改善的。”
见他不说话,凌雪便紧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很凉,比她自己的还要凉。
感受到他的不安,凌雪便疑惑问他:“那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为何会怕成这样?”
聂君珩眸色深沉地望着她,良久才道:“我梦见了你。”
一听他梦见自己,凌雪莞尔一笑,道:“那你梦见我什么了?梦里有你吗?我在做什么啊?”
聂君珩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道:“我梦见你在我前面自杀,而后跃下城楼”
凌雪脸上的笑容凝滞。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讪讪笑道:“那那还真是个噩梦。”
话落,她又语气轻松地问他:“梦里的我死了吗?”
聂君珩心口蓦地一痛,他没说话,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
凌雪却是重重松了口气,她笑道:“我娘说过,梦境都是相反的。你既梦见我死了,就说明我一定死不了,你放心好了。”
“当真?”聂君珩神色认真地问她。
凌雪道:“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聂君珩脸上的阴霾逐渐消散,随即挑起嘴角,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她说的对,梦都是相反的,梦里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幻,他也绝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哪怕豁出自己的命,他也不能忍受让凌雪再受到一丝伤害。
他定定地看着她,忽然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离我而去。”
“倘若你失信,地狱阴间,我也要追着你去!”
他神色认真,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她的面容,说出的话让她心尖无端地一颤。
凌雪恍惚有种错觉,倘若她真死在他前面,说不定他还真能追到阴曹地府去
凌雪心口跳动得厉害,许是太过激动,忍不住低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