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在回应赛潘安的声音,路林虽然已是满头冷汗直流,但他的神色却逐渐放松下来。
看到这一幕,张虚林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只见他再次提起一口气,口中默念一句“破灵魂之禁!”
此话一出,冥冥中一声“咔嚓”的清脆响声自张虚林的体内传出,紧接着一股无形的涟漪自他的周身散出,吹的整个洞府内的摆件东倒西歪,就连同凝神境巅峰的赛潘安也忍不住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震惊的看着张虚林。
此时的张虚林浑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那股神威之感让赛潘安感到莫名的心悸,就好像是凡人见到了真正的神明一般,前者渺小如沙,后者浩瀚如海。
与此同时,整个希及山的上空处,突然开始风云密布,电闪雷鸣,依稀中一道没人可以看到的金色锁链从层层阴云中蔓延而下,如长龙般冲入了朝天峰中。
天道束缚!
于此地相隔不远的秦家之中,秦剑云背手站在一处高台之上,遥望着希及山的方向默不作声,但他的双眼中却似是有雷霆暴动。
金色锁链透过朝天峰,直接缠绕在了张虚林的身上。
这一刻,张虚林的气息似是变得有些不稳起来,但随着他露出一丝怒意,猛然站直了身子,他那股滔天般的气息也再次变得高昂浩瀚。
事不宜迟,只见张虚林将铜铃伸到路林的头顶,开始有节奏的摇晃着,口中也默念着一段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久而久之,铜铃散发出耀眼的金芒,一道道散金色的圆形波浪接连出现,不断的冲击着路林的额头。
日夜交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朝天峰中,赛潘安的双眼已经充满了血丝,但他依旧紧张的看着前方。
张虚林依旧还在路林身边摇铃施法,只不过相比起几日前,他的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而他身上那外人看不到的金色锁链却更加的凝实起来。
似是到了某个临界点,正在默念咒语的张虚林双眼猛然一睁,抛出铜铃让其悬浮于路林头顶,自行晃动。而他自己则是一脸凝重的伸出双手,结出了一个无比复杂的印诀。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①”一声落下,只见张虚林一指点在铜铃之上。“师弟,时机已到,还不速速醒来!”
此话一出,铜铃疯狂摇晃起来,下一刻却突然骤停,紧接着“duang~”的一声钟响,自铜铃中四散而开,震得整个朝天峰都摇晃不已。
赛潘安也忍不住捂住了双耳,眉头紧紧皱起。
可这一声却是当头棒喝,路林垂死病中惊坐起,猛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他那散发着十字金光的混沌神眼。
“方青兄,你终于醒了!”赛潘安喜出望外,立即向着路林皱了过去。
“轰隆~~~”莫名的狂暴气息自路林的周身四散而开,他环望四周,眼神在身边的赛潘安的身上停留半分之后,便看向了另一侧的张虚林,以及其身上缠绕着那道十分熟悉的金色锁链。
“这是天道束缚?!!”路林微微一惊,随即看着张虚林那有些陌生的面容,暗暗出神。
“师弟,时间紧迫,现在能救你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青灵仙体!”张虚林郑重的说道,在这一过程中的他的胸口起伏不断,仿佛也在承受着莫名的压力。
听到此话,路林双眼一转,神色瞬间一冷,抬头看向张虚林问道:“柳中君可已有后?”
“其妻妾成群,早已有后!”张虚林淡定的说道。
“既然如此,师兄,潘安兄,劳烦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路林似是下定了决心,向着张虚林与赛潘安说了一句之后,立刻催动了“阳神闪”神通,金光一敛,整个人瞬间出现在了朝天峰的上空。
路林遥望四周,确定了青灵山的方位之后,“啪啦”一声,雷光与金光交替之间,一声音爆传出,刹那间,路林已经消失不见。
无间观上的弟子们闻声抬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还以为是打雷之声,便没有在意,继续低头忙活起自己的事情。。。。。。
与此同时,长安极北方向,枝繁叶茂的青灵山中,楼阁亭立,人员纂动,生机勃勃。
再往青灵山深处,那面刻画着神秘符文的无界碑下方,一位身穿白衣的独臂男子背手而立,抬头看着上方的无界碑,默默不语。
其虽然面容依旧年轻俊朗,但从其眼角处的皱纹,以及双眼中的那抹深邃,可以看出,他是一位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物,其沧桑的背影,在其一声声叹息中,越发的无力。
此人正是曾经的医道宗师,也是被叶辰以血脉禁制终生禁锢在青灵山的柳中君。
“柳中君,你大限已到,可有给家人留下遗言?”路林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柳中君身后,他故意收敛气息,除了柳中君,没人能发现他出现在了这里。
而听到这如同梦魇一般的声音,柳中君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颤颤巍巍的转身,却看到了路林那十分陌生的脸孔。
“你不是林落?不对,这双眼睛我只在林落身上见过,还有你身上这种让人恶心的血脉压制感!”最后的一丝希望没了,柳中君不由身体一软,露出了一丝苦笑之色说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这近六十年,我困在这青灵山中度日如年,每到夜里,我都从睡梦中惊醒,你已经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听到此话,路林冷笑一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哈哈哈~~~我倒不觉的我有错,成道之路本就是用亿万血骨累积而成,我只是做了很多人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我有什么错?上古年间,有哪一位成道者,手上没有沾染过无辜的鲜血?不想任人宰割,我就只能做一位持刀的刽子手,我又有什么错?”柳中君一连三次质问路林,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