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鱼这个疯子。“跟云倾有什么关系?”“云倾被鬼上身了”唐云意从李箐这里得到了最多的消息。他连李箐的丝毫表情变化都不放过,企图在捕捉到一些微妙的破绽。李箐还没从激动中恢复,脖子上的青筋像青蛇一样,弯弯曲曲。“在我们与老鱼挣扎交手之后,老鱼倒下,云倾突然变了,双眼赤红,嘴里念念有词,卢夫子过去查看,两人起了冲突,然后卢夫子就被刺死了”事情到此,唐云意已经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不管问谁,都是一样的过程,接下来该问的是李温方。李温方因为被唐云意的言语刺激,暴冲如牛,被张青檐关在了墨阁。一天时间又过去了,巨大的日落慢慢沉到了地平线下方。明亮的天空仿佛被一张黑布盖住了。宽阔宏大的院落,绵延起伏的山壑,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还有墙头上摇曳的花树,皆被染上一层墨色。去找李温方的时候,唐云意先去看了唐云倾。唐云倾依旧想不起最关键的记忆。临走前,唐云倾从铁门里伸出手,抓住了唐云意,目光清澈,带着恳求,“哥,我没有杀夫子”唐云意咬着下唇,一脸为难,“除了张旭和李箐,其他人都晕过去了,没有问的必要了”唐云倾落寞,手突然失去了力量,垂在铁门上,“是不是所有人都指向我了?”“嗯”“哈哈哈……”,唐云倾悲极而笑,背过身去仰头大笑,“满腔热血,一片赤诚,成为过眼云烟”“云倾,别垂头丧气。我在,一定还你清白”唐云倾缓缓转过身去,形色惨白,如鬼魅,“大哥,如果真是我杀了卢夫子呢?”这个问题,把唐云意问住了。就想问一个杀人案的父母,该怎么办?骨肉相连,谁愿意看自己的孩子去死,恨不得用尽手段,找一个替罪的羔羊。唐云倾得不到答案,回到了黑暗之中。李温方的贵公子娇气在被关之后表现得淋漓尽致。但他不敢在张青檐面前放肆,人前人后,两张面孔,不停的变幻。唐云意打开房门让他离开时,李温方右腿迈过门槛之后又收回来了。眼神如鼠,慢慢的往后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你那么好心让我走?”唐云意点头,“你爹不是李刚吗?可以走了”李温方顿时警惕起来,戒备十足,像一直躲在黑暗中的猫头鹰一样,“唐云意,你是不是想放走我,然后嫁祸于我”“你真聪明”,唐云意忍不住鼓掌。“你……你真是”,李温方狠狠的咬住牙齿,“卑鄙无耻,肮脏狠毒的小人”李温方不走,唐云意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岔开双腿,正对李温方,“我似乎记得,当年在太白湖,你与唐云倾因为《太白湖》结仇了。你为泄心中怒火,把他推下太白湖,害得他差点被太白湖里的怪物吃了……”李温方耳朵嗡嗡的,眼珠子慢慢的凸出眼眶,瞬间狰狞,突牙咧嘴,“唐云意,你怀疑是我杀了唐云倾?”“也不是没有可能”李温方怒得跺脚,手指如箭,指着唐云意,嘴唇哆嗦得讲不出话,“你……你污蔑我,唐云意,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你信不信,我立刻回去,让我爹到陛下参你一本,以权谋私,你……你无法无天了”“卢夫子不是你杀就不是呗。你激动啥?”唐云意越是云淡风轻,李温方越是狗急跳墙。唐云意的每一丝表情,每一根毛发都在说明是他杀了卢夫子。所有气血全部涌向李温方的胸口,被加热沸腾之后,流向四肢百骸,又瞬间被冻结。“你污蔑……”李温方处在崩溃的边缘,终于忍不住蹲坐在地上,就差撒泼抹眼泪了。“李温方,别装得像小兔一样了。我算过了。从你收到院长的命令再前往帝王谷,排除障碍所花的时间,你应该在卢夫子死前的一天才到,可你偏偏在卢夫子被杀害的时间里恰巧出现,多出来的一天时间里,你在干什么?在谋划是吗?”,唐云意的威压像海潮一样,慢慢推进,李温方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双透明的手掐住了咽管,呼吸不上来。“我们在帝王谷里迷路了”唐云意冷笑,“看来你是收到了卢夫子给你绘制的地图了”“没……没有地图,所以我们才被困在了帝王谷”“是真的被困还是假意被困,在寻找出路的空挡里,你在做什么?”李温方答不上来。他感觉体内的细胞在涨大,脑袋也肿了。“你答不上来了?你身负院长之托,而你又对云倾恨之入骨,难道你不是趁此机会除掉他?”“我……唐云意,你别以为自己是大理寺少卿就能随意诬陷。我们一路艰险,才到达帝王谷。我们寻了当地最出色的向导,等我们找到卢夫子他们时,云意已经被鬼上身,发疯似的屠杀,卢夫子是被他杀死的”唐云意手指屈起,轻扣桌面,嘴角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我不问你这个,我是问你,耽误的一天时间里,你在干嘛?”“在找人,在找人”,李温方破防里,朝唐云意发出狮子般的怒吼。唐云意轻轻的拍耳朵,不悦的道,“好好说话,耳朵快被你喊聋了”李温方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每当唐云意抬眼,都有一种望而生畏的压迫感。他的怒气在他的威压面前,就像小巫见大巫,锐气被瞬间被磨平了。冷静下来之后,李温方继续道,“卢夫子死后,向导告诉我们,帝王谷不可久留。我们就撤出来了。帝王谷闹鬼,我只听到张旭几个说……”“那位向导怎么说?”,唐云意问。“帝王谷确实闹过鬼。百年以前的大屠杀,就是发生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晚上,所以……每到下雨,帝王谷附近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帝王谷的鬼会出现在谷口,握着一柄被鲜血染黑的剑……”:()诸天之九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