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好吗?”建元帝微微凑近她,面上的神情让人看不透彻。“让他今生只陪着你。”“不~”姜初月摇着头拒绝,神情难得的恐慌,“父皇,不能这样,清时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对于姜初月的慌乱,建元帝似乎无动于衷,他语气如常地说道:“那么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你和他和离,朕恢复他的原位,甚至可以重用他。”“第二,便是朕刚刚所说,他废除职位归家,从此只做你的驸马。”“两条路,你选择哪条?”姜初月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一旁候着的张衡远,脑袋低垂,视线注视着地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对于建元帝没打发他出去,他也略感意外。他并不想知道,太多的皇家秘辛。这世上,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也越快。“父皇,为什么要做选择?”明白建元帝说的是真的,她身体渐渐挺直,面上慌乱消失,转而全是不解。“你来告诉她,为什么要做选择。”建元帝目光看向张衡远。“是,臣遵旨。”“晏尚书之罪责,按律当斩,其家眷也不能幸免。”“然陛下只是流放了晏尚书一人,而对于其子,仅仅只是免去职位,这算是轻罚。”张衡远语气温和,一字一句向姜初月解释。她愣在原地,心中有再多的话,却说不出口。父皇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联想到,之前父皇的旨意,不允许晏清时来探望,还试探她要和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父皇明着是二选一,实际上却是逼迫她和离。姜初月从地上站起身,没有再说什么求情的话。“多谢父皇,儿臣告退。”她神情落寞,没有理会身后的众人都是什么表情。而建元帝也未阻止,就这样看着她离去。出了勤政殿,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小宦官说道:“备马~”北风从她身边穿过,青丝在半空飞扬,赤色的裙摆,逶迤蜿蜒。小宦官一惊,立刻行礼道:“岁宁公主,宫里不能骑马。”“我说备马。”姜初月回头一声怒吼,丝毫没有理会他说了什么。“岁宁公主,您这……这不是……”小宦官支支吾吾,不敢行动。姜初月‘唰’一下,抽出腰间的软剑,电光火石间,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小宦官被吓得,立刻跪地求饶。眼见着就要血溅勤政殿前,赵成从殿内出来,臂弯搭着拂尘,躬身怒骂道:“还没听清楚吗,快去备马。”听见他的吩咐,小宦官软着腿脚,连滚带爬的跑去备马。看着人走了,赵成才走到姜初月面前,劝道:“我的殿下哟,勤政殿前不能携带武器,这要是被言官们知道,定会参一本的。”他苦口婆心,说得非常认真。姜初月红着双眸,紧紧盯着勤政殿的大门,没有听进去一点,那执剑的手青筋暴起,像是下一刻就要杀人。赵成看得心惊,他这辈子跟着陛下,安安稳稳,何时见过,明晃晃的刀剑相向。而岁宁公主相向的,还不是别人。他试探着伸出手,想要从她手中夺过剑。哪知他刚一动,那剑也跟着一起动,剑风所过之处,他鬓间花白的头发被削去,缓缓飘落在地。看着脖颈上的利刃,他的心不由得跟着颤抖。“小祖宗哎,快收起来,收起来。”他着急不已,这要是传出去,那些言官,岂不闻着味就来了,以后还能得了好。“马呢?”对他的急迫,姜初月视而不见,她满心满眼,只想见到那个人。“马,马,马,快去催催~”赵成赶紧指挥旁边的徒弟,自己却分毫不敢乱动。生怕岁宁公主一个不注意,那剑就割了他的脖子。过了一会儿,马匹终于来了。勤政殿前骑马,她怕是第一人,可此刻却没有人敢说什么。陛下都默许了的事,谁敢多说。骑上马,姜初月飞一般离开皇宫。瞅着她远去的背影,赵成摸着自己的脖颈,差点瘫软在地。这岁宁公主的性情,当真是说一不二。进得殿内,建元帝看着惊魂未定的样子,却十分淡定,甚至唇边还带着一丝笑意,“走了?”“回陛下,岁宁公主骑着马离开了。”建元帝微微点头,说道:“约束好宫人,不该说的别说。”说罢,目光看向张衡远。他立刻行礼道:“臣未曾见到。”建元帝满意的点点头,挥手道:“去吧。”勤政殿内没了别人,建元帝才露出几分感伤来。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赵成说道:“朕是不是对她太狠心了?”赵成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建元帝,却不知如何接话,只好沉默的站着。须臾,建元帝忽然开始咳嗽起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剧烈的声音,充斥在勤政殿内。赵成赶紧让人端了热茶,又亲手给建元帝拍着背部,想要缓解他的不适。半晌,咳嗽声渐停。建元帝将捂着口的手帕拿下来,一抹殷红躺在洁面的绢帕上,分外刺眼。“陛下~”赵成吓了一跳,抱着拂尘的手,抖动不停。“奴才去宣章御医。”“不慌,今日的平安脉还未请。”建元帝摆摆手,端起茶慢饮一口,看起来比赵成镇定许多。他明白陛下是不想伸张,也跟着低下头,不敢说话。陛下的咳血之症,越发频繁。往常只在夜里,如今白日也不能幸免。自从宣王叛乱以来,陛下便夜夜难眠。青丝逐渐变成华发,神情也日益憔悴。他看着陛下,整夜整夜站在窗前,却无能为力。他不知陛下心中,有怎样的为难,只觉这天下,怕是要迎来剧变。建元帝站在窗前,眸光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心中思绪难解,是他一道圣旨,命她成婚。而今,也是他,再次让她和离。不知他的女儿,心中会怎样恨他。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北凉虎视眈眈,朝中各方势力,纵横交错。死了一个宣王,而下一个跳出来的,又会是谁?而他的两个逆子,一个骄狂,一个软弱,谁又能肩负起,守护天下重任?他不由得感叹,岁宁要是男子多好。所有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公主和驸马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