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瞬间,王文峰的眼睛都亮了,立马挺直了腰杆坐起来,语气里是按耐不住的激动:“(???)组织这回玩这么大吗?!”苏以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确实很大!虽说那个种族的人历来让人不耻,且引起了近年来的国际乱象,但说到底,他们可以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势力的人了!组织与之为敌,又何尝不是与世界为敌呢?想要续写一个世纪之前的最大的「烂尾史书」,固然是一件让无数心有良知的人振奋的事情,可即便是组织,成功的可能性也近乎为零!从「鼠鼠」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处境中就不难看得出来:组织如今正遭受着史上最严峻的考验,局势岌岌可危,搞不好将会导致「天道社」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可以这么说,这是一个十分大胆且无脑的计划!苏以赫实在想不明白,如此疯狂的计划在组织高层里是怎么能够通过决议的?虽说组织里大多都是一些狂热的亡命之徒,但不怕死和无脑送,完全是两回事啊!当然,这些萦绕在脑海中的困惑,苏以赫是不会跟王文峰交底的……这次谈话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解除那两颗炸弹的威胁,因此苏以赫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对这个意图的迫切,否则又会陷入到被动的节奏当中。故而,苏以赫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通过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去撩拨眼前这个疯子的思绪,让他放松警惕。不过很显然,王文峰并没有那么蠢,深知一旦亮出最后的底牌,自己将会一败涂地……他貌似想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只见王文峰脸上那原本狰狞的神色倏地平静了下来,眼窝深陷的目光直勾勾的射向苏以赫,那眼神锐利的仿佛能够洞穿一切:“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叫你认清现状。”“……什么意思?”“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了,「鼠鼠」为何不将他的遗愿托付于你。”苏以赫说道:“因为这决定着组织的命运,所以值得托付的人是我,不是你。”“从这一点来看,你就已经输了。”王文峰:“……”他终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细细的琢磨着苏以赫话里的深意,不自觉间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辉煌和自信……那时的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是一道可以刺破一切黑暗的光。然而现在,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和态度,思考自己是否过于自负和固执己见……而老鼠由始至终都看得比他透彻!手段高明如老鼠这样的权利者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又有什么能力能够做到呢?王文峰缓缓地抬起头来,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却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了……“我虽然不明白老鼠为什么会对你产生这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但现在看来我们确实已经没有较量的必要了。”王文峰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想自讨没趣,更不想成为组织的罪人,如果事实证明老鼠做出的是正确的选择,那么败给你又何尝不是一种荣幸呢?”苏以赫:“……”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股力量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弦。这种感觉如同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逐渐扩散开来,让他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境泛起了层层波浪。水波荡漾间,他似乎又看到了曾经那个迷失的自己……苏以赫的预感没有错:王文峰确实是个纯粹的人,或者说,那些在组织里宣誓过的人都很纯粹,因为他们都曾有着共同的信仰!只不过,在时光的这条不归路上,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分岔口,他们从相同的出发,却选择了不同的终点,最后渐行渐远……苏以赫忽然感到于心不忍,不忍心破灭王文峰扎根在灵魂深处使之痴狂的信仰,所以他用谎言构建了一个美好的幻想,让王文峰在生命的最后,满怀向往的死去。沉默的时间总是漫长。苏以赫站着,王文峰坐着,各自抽着烟,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折射进幽闭的空间里,将缭绕的烟雾层层分割,撒下一道道虚幻的线条……王文峰说了两个地址。作为回报,苏以赫将剩下的半包烟和打火机送给了他。王文峰叼着烟,烟雾熏得眼睛有些睁不开,手里把玩着那个精致的纯金打火机,有些爱不释手,呢喃道:“就这么送给我了,你舍得?”“……是有些舍不得,可既然给烟了,总得给火吧?”苏以赫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打趣道:“再说了,这玩意留着,费烟!”王文峰一怔:“老鼠的?”苏以赫点点头。“……”“那你就留着。”王文峰又把玩了一会儿,把打火机丢回给苏以赫,笑着说道:“对于一个合格的老烟枪来说,抽烟是不需要打火机的。”苏以赫把打火机揣进兜里,面带感激的微笑,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那就谢啦!”王文峰挥了挥手:“不客气,再见!”“再见……”话虽如此,可不出意外的话,苏以赫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他了。:()霸总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