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弘毅没能理解简嘉容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只看到简嘉容转过身朝他走来;简弘毅以为自己这一做法打动了简嘉容,讨好地将手里的东西举高。
“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你能不能、再让我见她一面。”
简嘉容居高临下地站在匍匐在他脚下的男人面前,微微弯下腰,就够到了那份简弘毅用尽力气才举起来的遗嘱。
见简嘉容收下了自己的东西,简弘毅的眼神更亮了。
他抱住简嘉容的小腿,神色里满是哀求,“你那么厉害,你一定能让我再见见她的,对不对。”
简嘉容在简弘毅期盼的眼神中,不急不缓地伸手,然后将那份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巨大财富,撕了个粉碎。
简弘毅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似是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这么听不懂话呢。”简嘉容叹息一声,“我已经说过了,没人能救得了她,没了的、就永远没了。”
简嘉容后撤一步,将自己被简弘毅抱住的小腿抽了出来,“你想见她?我不是给了你机会吗,你每晚睡觉的时候难道没看见她吗?”
说到这里,简弘毅脸上的表情突然被巨大的悲痛所代替。
他确实每晚都能见到白秋林,可他想看见的、是曾经鲜活的她。
是会对着他笑、对着他说悄悄话、对着他撒娇的白秋林;而不是每晚梦魇中死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没有尽头一样的她。
简弘毅被自己的噩梦逼到甚至不敢入眠,他午夜梦回惊醒,看到的全是白秋林围着自己一圈又一圈,流着血泪质问他的样子。
在这么下去,简弘毅快要被自己逼疯了。
不过短短一周,简弘毅脑海里关于白秋林过往的美好记忆已经快要被消磨干净了;不出一个月,白秋林三个字就能成为简弘毅永远逃脱不了的噩梦。
甚至在大白天,简弘毅有时也会突然精神恍惚,在某个角落突然注意到有个鬼影在盯着他看。
简弘毅害怕自己的变化,他不像被自己的记忆逼成一个疯子,不像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除了哀求简嘉容,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想回到曾经的美好记忆,想看到记忆里那个人,而不是如怨气一般纠缠着他不散的噩梦。
简弘毅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他甚至连正常的逻辑关系都理不清,只会顺着简嘉容离去的道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话。
“我求你了,你带她回来好不好,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再让我见见她。”
简嘉容冷漠地俯视着眼前痛哭流涕的男人,心里有一丝嘲讽。
“你真的想见她吗?你是因为爱她所以这么痛苦的吗?还是你不能直面自己的罪恶,所以企图蒙混过去呢。”
可简弘毅什么都听不清,他只会倒在地上,嘴里不断重复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
落后半步的池风雪被简弘毅这样子吓到了,原本只是有些危险的男人,现在在池风雪眼里又被打上了“疯子”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