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抹了把鼻子,擦出一手血。怎么回事?莫非上火了么。季白赶紧找了些棉花出来,一边擦鼻血,一边想堵住鼻孔,阻止血流继续。他坐在桌边,曲起胳膊,撑着侧脸。眼前忽地眩晕,太阳穴一跳一跳,胸口像是被人禁锢住,陡然间开始呼吸不畅。季白心里一个咯噔,一股危险的感觉布遍全身!上火不是这种状况,他这是又怎么了?难道身体又出现新的问题?他捂着口鼻,滴滴鲜血,从指缝中流下来。季白艰难起身,手撑着桌面,两腿发软。他想呼喊屋外的苏六,哪知嘴巴还没张开,便眼前一黑,晕倒在地。老夫人这几日心神不宁。她觉得以往在季清身上下的毒,现在也该是到了毒发的时候。她手盘着捻珠,拖着眼皮,问伺候着的嬷嬷:“嬷嬷,那个叫春雨的丫头怎么说?”“回老夫人,春雨这几日都会去给少夫人请安,不过一直守在外头的苏六,没让她见到少夫人的面。”说完,嬷嬷抬眼,微皱着眉头说道:“少将军现在宝贝得紧,不许让少夫人乱走动。”老夫人沉默着,神色无波。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盘算着,这样也好,无人接触到季清。若到时候季清有个三长两短,府里其他人都能撇开嫌疑。到时候,还可以咬定说季清本身自带顽疾……不过。老夫人将捻珠放在一边,轻叹一声:“算算时间,她应该早些时日便发病,为何到现在还没动静?”嬷嬷转动着眼珠,思索一会道:“应该是和个人体质有关系,兴许少夫人的体质好上那么一些,瞧她那身材也能瞧得出来,比一般女儿家健壮许多。”老夫人思忖片刻,吩咐嬷嬷:“让春雨继续盯着,就算季清不见她,也得时刻注意着!若她万一发病,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前来上报……”万一季清发病,她们这些人不清楚,萧天烬亲自去请太医来诊治!太医到时候肯定会发现,季清中毒的事。按着身体里积累的毒素推断日子,萧府里的人,都会有嫌疑。若是再怀疑到她头上!老夫人不敢笃定萧天烬不会动她,毕竟不是亲生儿子。嬷嬷猜到她在担心什么,连连应下。说等会就去吩咐春雨,让她好好办这件事。“老夫人!”嬷嬷还未走,就听到门外丫鬟匆匆跑进来,一脸急色。“老夫人……出事了,少夫人她晕倒了!”“什么?”老夫人攥紧手指,握住捻珠,直接站了起来。她眼神突变,同嬷嬷对视一眼后,望向丫头问话:“别急,出了什么事,慢慢说。”“老夫人,刚才苏六跑来告诉奴婢,让奴婢禀报一声老夫人。少夫人在屋里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晕倒不省人事,鼻子还流了血。”老夫人两鬓间的青筋,不自觉地抖动起来。她按捺住怦怦跳的心脏,压下激动的神色。连忙命令丫鬟:“快,快去将府里的刘大夫请过来,去给少夫人看病!”“对了,苏六呢?”丫鬟老实回答:“苏六应该是出府请少将军去了。”苏六是男子。他只能守护在屋外,不敢与少夫人过多接触。所以他紧急通知了老夫人的丫鬟后,便速速去禀报少将军。老夫人听完后,失口“哎呦”了一声。只见她闭上眼,抬手按了按眉心,身体失重般向身后的椅子倒去。“老夫人!”嬷嬷脸色煞白,急急上前扶住她。“老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老夫人摆摆手,按着胸口,喘着粗气吩咐:“快,嬷嬷,快去请刘大夫,我有些头晕胸口发闷,你们先别管我,快去照顾少夫人!”嬷嬷心领神会。少夫人发病,老夫人这是想避开,将自己摘得干净。她扭头对丫鬟说:“老夫人的话听见了没有?少夫人忽然发病,老夫人急火攻心,身体不适!你快去找刘大夫给少夫人抓紧诊治,我在这守着老夫人。”“是。”丫鬟不疑有他,立马退下迈步跑开。陆青微正在屋里头,从一只绿色小瓷瓶里倒出香膏。往脸上涂涂抹抹。这正是春雨从季白那里领赏来的。陆青微亲眼见识了春雨的皮肤日日见好,越来越白皙细腻。便打起了她手里秘制香膏的主意。现在终于还是从春雨手里,勒令来一瓶。“表小姐!”猛然一声叫唤,吓得陆青微手一抖。她怒气一瞬间从心口升到头顶,扭头恨恨瞪着来人。“大胆,咋咋呼呼成何体统!”看清楚来人是春雨后,她翻了个白眼蔑了对方一下,没好气道:,!“什么事慌里慌张的?”春雨是一路小跑来的,她呼着气,歇了歇才道:“回表小姐,奴婢刚才听老夫人跟前的丫鬟说,少夫人晕倒了。”“晕倒就晕倒,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陆青微转过头去,继续对着铜镜里的脸,涂涂抹抹。蓦地,她又转过来,瞪着眼睛,讶异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季清晕倒了!”她连忙站起身,一手担着衣裙,一手摇起了帕子。连眼神都明亮许多!“那我得去瞧瞧。”萧天烬甩着手里的鞭子,眼中发红。苏六派人来急报,说少夫人忽然晕倒。他心下认为定是季白体内的毒发作了!明明解药他都寻到了,前些日子一直喝着无事,今天怎么突然会这样?苏六还说,他已经禀报了老夫人。相信府里的大夫会及时给少夫人诊治。正因如此,萧天烬更加心急如焚。一方面他生怕季白毒并没解决,另一方面,更怕在这种无防无备的情况下,被府里一干人等,发现季白的秘密!萧天烬只得在心里祈祷,希望苏六能记得他说过的话。至少能撑到自己进府,不让其他人靠近少夫人!可惜苏六到如今也不知道季白是男儿身。又恰巧碰到眼下如此凶险之事……:()将军的替嫁夫郎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