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孩子寄养在农户家里,因为我知道他们会给他妥善的照顾。
总比跟在我身边更安稳。
可我没想到,那样善良的夫妻俩,还是没能逃过蛮夷的毒手。
当我得到信儿赶到村子的时候,遍地尸骸、四处火海的场景,一眼就能看出是蛮夷惯常的手笔。
我急急忙忙跑到农户家中,丈夫手握锄头倒在大门口,胸前一刀长长的刀伤,内脏都流了出来。
妻子面朝下倒在院子一角,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
屋子里被翻得一片狼藉,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我呼喊着他们儿子的名字,听到微弱的回应声。
最终,在那妻子用身体死死压住的地窖入口下面,找到了紧紧护着怀里小婴儿的农户长子。
那孩子满脸漆黑,面上泪痕交错,拼命忍着泪意,把孩子举到我面前,哽咽着说:‘将军,弟弟没受伤,爹娘交待我的事,我做到了,我没给他们丢人。’
星河,我从来没有像那一刻,我恨不得把蛮夷所有人都杀了!”
苏天乙把苏魁罡拉近自己,边给她擦眼泪边道:“无论是那个时代,战争的最大受害者都是老百姓。
蛮夷确实可恶。
什么都靠抢。
牛羊、领地、甚至妻子儿女,在他们的概念里,遵从的就是最原始的弱肉强食。
你这次的大捷,令他们元气大伤。
蛮夷本就人口稀少,经此一战,没个几十年很难恢复如初。
你为边关百姓争取了几十年的太平日子,做的已经很好了。”
“还不够好,没能将他们一举制服,再不敢翻出什么浪。”苏魁罡恨声道。
“哪有那么多一劳永逸的事?
就像罪犯永远都抓不完一样,坏人什么时候都不会绝迹。
没了蛮夷,大顺自己人就都正直善良了不成?”苏天乙永远看得明白。
“所以苏家人才会始终那么劳累辛苦。”苏魁罡总结道,“而盼着苏家倒台的人也从来都不在少数。”
“所以我们才不能让这件事成为他们扳倒你的理由。”苏天乙摸了摸腕上的玉镯,道,“我需要向你确认好,这件事除了你和薛老先生,以及那个农户家的孩子之外,是否还有旁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