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我又投了军,在马背上的时间都比在床上躺着的时间长。
说句不好听的,指不定哪天就连命都丢在战场上也未可知。
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我的,无论多难,我都得把他生下来。
郡主府冷冷清清的,我太想要多一个血脉相连的至亲了。
这样的话,一旦我死了,你们俩还能互相做个伴。”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这做法,未免也太冲动了。”
“是啊,的确太冲动了。”苏魁罡笑了笑,“我也明白,如果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必然是瞒不住的。
到时候我这个将军能不能继续做都还是两说。
可我就是想要赌一把,我觉得他一定是个男孩子。
结果,我没输。”
“大概是从不赌博的人刚开始往往都运气不错的新手保护期吧。”苏天乙感觉止疼药开始起效了,头痛有所缓解,“这么大的事,就凭你们二人,想要瞒天过海,岂会那么容易?”
“的确不容易。”苏魁罡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苦笑道,“头几个月虽然身形上看不出来,可我妊娠反应不小,嗜睡、无力、呕吐,吃东西的口味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险些暴露。
薛老先生想尽办法为我配药,还得既能消除这些症状,又不能影响到腹中胎儿。
那几个月,老先生日夜研读医术、配药,还亲自试药,几乎比我还要煎熬。
孕中期那几个月大概是我们俩最轻松的时候。
所有的不适反应都消失了,吃睡也都恢复了正常,我甚至还率兵打了一仗。
我这肚子也算争气,六个月的时候,小腹也只是微微隆起,像是略微吃胖了些许的样子。
可进了七个月,孩子的生长速度加快,便很难再遮掩住了。
我便与薛老先生制定了一个冒险的计划。
借着战事假作受伤坠崖,然后躲进了一户农家,就是后来寄样孩子的那户人家。
在那里养身子、生孩子、坐月子。
满月后,才重新回到了军中。”
“说起来就几句话的事,可我知道,实施起来定是无比艰难的。”
苏天乙叹了口气,“你假装坠崖,必是提前先探好了路,选择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可怎么说也是坠崖,还故意受伤,这中间若出现任何差池,你和孩子就都危险了。
况且你在农户家中养胎的时候,薛老先生必定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生产之时更是得守在一旁以防你出什么闪失。
不止如此,还要想办法帮你稳住陛下的人。
他那么大的年纪,我都不敢想他是怎么做到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