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笙含糊其辞,“山里蚊虫多起来了,被叮得烦。”
贺吕算算日子,“不对啊,这会儿哪来的蚊虫?”
“诶呀,爹你别管,反正就是我不想在山里待了?”
贺吕摇头,“不对,你哪次进山不抓点野味,今天却只有草药,太不对劲了。山里遇上什么事了?”
到底是小村子,肉是很久才有一次的奢侈品,但山里遍地是野鸡和兔子,贺笙每次看见就嘴馋,不仅会抓回来两只,还会在山里烤着吃一只。
这也是为什么她总回来得那么晚,现在被贺吕毫不留情戳穿,贺笙也不知道该怎么搪塞过去了。
“没事,兔子学精了,我半天没抓到不想抓了。”
“就这样?”贺吕还是不太信,但是她不说,他也没办法。
贺吕吸吸鼻子,“啧,你这身上咋有股血味?”
“有吗?”贺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别身上不小心沾了那个人的血吧。
“我是谁啊,这血的味道没人比我更熟悉。”贺吕敲她脑袋,“你不想说算了,我对你遇见了什么也没兴趣,别受伤就行。”
贺笙嘿嘿一笑,“嗯行,我能保护好自己不受伤。”
贺吕无奈摇头,“你呀,从小就聪明,还皮实,也是,谁能让你受伤啊,你小时候被那李大娘家的儿子绊了一跤,你当场就把他摔回去,从此以后他看见你就跑,根本不吃亏。”
“害,这么一件事,您也没必要次次都提。”
“嘿,我怎么能不提,这事之后都说我教得好,教了个野蛮丫头出来。”
“切,说呗又不会掉块肉,再说他先动的手,我还没使劲呢,使劲不就把他摔死了。”
“诶,可不敢使劲,摔死了李大娘不是个好相处的,只怕以后都没安生日子了。”贺吕摆手,“不行,丫头别闹出人命。”
“不说了,进屋,你晒吧,就是这摘的少了,明天你还得进山一趟。”
“不能不去吗?”贺笙试图抗议。
“不去咱爷俩就喝西北风吧。”
“那不有地吗?”
“就那一亩地够干啥。”
他们的主要生计是看病治人,地多了农忙时人不够也没时间,贺吕干脆就只垦了一亩,还三天两头不管,地里就播种的时候去的勤,剩下时间全靠天。
到收获的季节,地里收多少他们都是赚的,颗粒无收那就亏个买种子钱,也不多,饿不死他们两个。
贺笙一想也是,这会儿他们刚播种下去,哪有收成。
去就去呗,明天再进山那人肯定死了,她绕路走,这人怎么也赖不到她身上,谨记别去河边就行。
她处理完最后一株,清点数量,是太少了哈,都不够人家抓一副药,明天村头的铁匠还要来拿药呢,他拿走就不剩多少了,没药还干什么药房。
贺笙擦擦衣服上的土,行了,今天就先这样,剩下都明天再说。
——
第二天,贺笙趁着清晨嘴里叼着一个窝头,包里再揣上一个,背起竹筐又进山了。
昨天采太少了,今天可得补回来,昨晚没下雨,贺笙感到很遗憾,毕竟下雨那个男人死透了的可能性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