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话语未尽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宋岩紧接着就追了出去。“二叔?您去哪啊?天黑了路不好走,您别走啊!”
老爷子盛怒之下一下子就将宋岩推倒在地,随后汽车轰鸣,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宋岩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这老爷子,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脾气怎么还这么爆?”
厉庭川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只管闷头一口口吸着指尖的香烟。
宋岩进门后,看见一筹不展的厉庭川,长叹一口气。“哥,老爷子的话您得听,该您心狠手辣的时候,您就得杀人不眨眼。别顾忌太多,行军打仗最怕的就像您这样拖泥带水。”
厉庭川压着嗓音,怒瞪着宋岩,“废他妈什么话?你俩有能耐你俩上,我厉庭川绝不拦着,这个总司令你俩谁爱干谁干。”
男人黑着脸继续说道,“我从二叔手里接过江伦军已经整整15年了。从最初二叔交到我手里2万7千多人,直到现在已经将近29万人了。这不都是我厉庭川一个枪子一个枪子打出来的吗?这仗该怎么打用你他娘的教我吗?滚!”
厉庭川压了压怒气,三两步冲小崽子走了过去。他轻轻剥开小崽子用长发挡着的半张脸。“小脸怎么……怎么这么红?”
他慌忙去摸小崽子的额头和小脸,果不其然小崽子又一次发烧了。
男人心头一惊,双手竟不自主地颤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去,赶紧让王军医过来一趟,小崽子又发烧了。”厉庭川抬眸道。
宋岩眸色一变,“什么?又发烧了?这一个月都几次了?这怎么还烧上瘾来了?”
“废他妈什么话?赶紧去啊!”男人眉头紧皱。
厉庭川抱起怀里动不动就发烧的小人儿柔声嘀咕道,“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挨揍就发烧呢?真的动不得?”
男人将小崽子紧紧环在怀里,右手则轻轻去揉小崽子的翘臀。
男人将额头轻轻贴在小崽子的巴掌小脸上,他生怕吵醒了睡得香甜的小人儿。“宝宝知不知道,打在宝宝身上,却痛在川哥哥心里?”
男人心疼地红了眼眶,“川哥哥求你了好不好?别发烧了行吗?别再吓唬川哥哥了好不好?川哥哥不经吓,川哥哥害怕……”
这一夜,厉庭川又未闭眼,他守在小崽子身旁,不断打湿毛巾,一次又一次敷在小崽子的额头上,一次又一次给她擦拭那小小身体,给她物理降温。
直到第二天清晨,确定小崽子退烧后,他才手里拿着湿毛巾,蜷缩在睡袋上的角落里睡了过去,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第一夜哭了一夜,因为小崽子;第二夜守了一夜,还是因为小崽子。
好似他的世界只剩下了这个弱不禁风,哭哭啼啼的小崽子,满心满眼竟都是她。
就连他的梦境里竟也只剩下他心尖尖上的小崽子,“宝宝,慢点跑,慢点跑,别摔了,别摔了……”
原来爱一个人,不管在梦境还是在现实,他都会缠缠绵绵,牵牵绊绊到难以自拔。
她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宿命,躲不开,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