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要再进一步,她就能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
但她从来没有,越进过那道线。
疯狂滋长的思念败给了她的骄傲。
她不想做那个先低头的人,不想承认对他日夜难忘。
她无数次告诫自己,她应该恨他。
可那些年就像一个无限的恶性循环,想他,恨他,见他,不见他。
算了,等他吧。
只要他愿意回来,只要他承认他错了,只要他还爱她。
南嘤沉默的时间太长,长到宴怀洲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
终于,在一分一秒近似凌迟的焦灼中,南嘤终于有了动作。
她轻轻抬头,视线重新移到他身上,眼里已经没有任何波澜,也没有对这些机票作任何解释,只是嘴角漾着动人的笑意,对他说:“婚礼我们在意大利举办吧。”
为她无数次飞往附近国度却近情情怯从未迈进一步。
为他们辗转周折遗憾错过的那四年。
就让意大利,成为见证他们幸福的起点吧。
婚礼定在了七月十二。
那是宴怀洲查了近两周的天气预报决策出来的,温度适宜。
地点在意大利北部的一个小岛上——贝拉岛。
小岛距离米兰很近,特别漂亮,有一个十层梯田的花园,种满了各种花卉和柑橘,远远望过去像是一座悬浮在湖泊中的空中花园。
宴怀洲为这场婚礼已经筹备了一年,事无巨细,包括宴请的嘉宾他都是一个个打电话邀约的,纸质请柬也是他一张张手写的。大到酒店安排、摄影、迎宾,小到喜糖、伴手礼、捧花,他都来来回回核实了无数次。
南嘤有时觉得,他这是不是婚前焦虑症呢。
抱着念头,时间一下变得很快。他们提前一周飞去的意大利,嘉宾们也是。
宴怀洲包了几架飞机,甚至放话下去,到了意大利可以随便玩,随便买,他都报销。
一群人乐坏了,薛让陈昂他们一下飞机就扎进了销金窟。
陈媛声和谈月也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挽着南嘤扫荡米兰各大商场和购物街。
也就沈轻言和……温煦有点良心,陪着宴怀洲先去了小岛,检查婚礼前各项细节。
直到确保万无一失后,三人才端着酒坐在外面露台上,吹着晚风,惬意的享受了一番贝利岛的晚霞。
那会儿天空是橘粉色调的,与满岛的鲜花交相辉映,像是晕染开的一幅油画,漂亮的不可思议。
沈轻言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这地方真挺漂亮的,等以后我和媛媛结婚也定在这里吧。”
宴怀洲斜他一眼,“能不能有点自己的创意。”
“咱俩不亲兄弟吗,你还跟我计较这个。要不是我晚了你一步,咱们一块结婚不更好。”
宴怀洲嗤一声,“想得美。”
温煦也在一旁,嘴角抿着笑。
宴怀洲冲他举起酒杯,话在嘴边绕了几圈,最终还是简单一句:“谢谢你能来。”
“用得着你谢,我可是新娘唯一的亲人。”温煦嘴上这么说,还是端起了酒杯,和他一碰。
剩下的话都在酒中了。
温煦放下酒杯后,颇具压迫感地盯了宴怀洲几秒,“以后对我妹好点,你要敢给她委屈受,我饶不了你。”
宴怀洲也望着他,缓缓勾了勾唇,“放心吧,哥。”
“……”温煦一脸恶寒,作势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婚礼当天,晴空万里,风也柔,云朵也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