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汉王提及的童年往事在刘瑛的脑海中萦绕不去。汉王曾提起,他小时候去舅父家,总是乐此不疲。渐渐地,刘瑛也开始回忆起自己的童年片段。那时他少去舅父家,反而常去姑母的魔法庄园。姑母的丈夫是一位百户魔法师,他的魔法领地距离刘瑛家不过十几至二十里的魔法距离,具体多远,记忆已模糊不清。姑母的儿子,比刘瑛年长许多,是他的远房表兄。每次去姑母家玩耍,他总与表兄同床共枕……想到这里,刘瑛感觉到面颊发热,下意识地在脸颊上揉搓。至今他仍未确定,是表兄有特殊的魔法偏好,还是他小时候长得过于娇柔,像极了女童……然而,刘瑛并不认同这种说法,因为他如今倾心于风华绝代的女巫。每当回想起表亲的侮辱,他感到的不仅是耻辱与愤怒,还夹杂着一丝神秘的恐惧,因为那个禁忌的念头偶尔会悄然浮现——再次体验那份奇异的力量。然而,这与他一直珍视的英勇形象相悖,每次念头闪现,他便深感恐慌。刘瑛,一个极度重视尊严和威信的战士。小时候,他的柔弱容貌常被人误解为易于欺凌,他用凶狠的眼神反驳那些嘲笑他的人,宣告即使外表柔弱,他拥有的是一颗坚韧无畏的心!但他内心深知,自己的强硬只是一种伪装。从小斗殴到成年后作为魔武将领领兵作战,恐惧始终如影随形,实际上,他是个小心翼翼的人。因此,他更加害怕被同僚,尤其是下属看穿。平日里,他刻意展示出刚烈勇猛、无所畏惧的一面,就连王座之上的那位贤明君主,汉王,也深信不疑。刘瑛挠了挠头,耳边传来呼唤:“刘督军!”“参见刘督军!”他回过神,看见一群士兵从魔法草棚中鱼贯而出,朝他行礼。“免礼。”刘瑛抬头挺胸,摆出威严的姿态,口中却温和地问道,“兄弟们,明日还能继续前行吗?”一名年轻武士抱拳回应:“禀刘督军,这点小障碍,只是些许疲惫,我们并无大碍!”刘瑛满意地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青年武士回答:“末将是云南后防百夫长尹得胜。”刘瑛环顾四周,宣告:“尹百夫长这样的勇士,正是军队的支柱。你奋勇杀敌,建功立业,本督军必为你请功晋爵。”“督军大人不会忘记末将……”尹得胜说道,“太平原之战,末将险些因督军的裁决而丧命,幸亏大人宽宏大量。”刘瑛一怔,隐约记起这个场景,“南豁口战场上,最先逃跑的那个懦夫就是你?!”尹得胜连忙澄清:“督军明察,那并非末将之过,否则您也不会饶恕!末将的部下大多是农夫出身,只会耕作,未曾见过战火,一上战场便慌乱无措……”刘瑛感到一阵尴尬,刚才还在表扬他,他却提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现在你的部下还是那些人?”刘瑛问。尹得胜回答:“换了不少士兵。太平原之战后,末将的百夫队几乎全军覆没,为了弥补过失,又被千夫长命令冲锋在前,损失过半。到了成都城,上级补充了许多川籍军户,这帮兄弟比以前强多了,只是口音有些难以理解。”“军规无情,赏罚分明!你自己多加小心!”刘瑛说罢,随即离开,去往别处巡查。尹得胜在泥地中抱拳肃立,直到将军们的身影远去,他才直起身,注视着将军的背影,陷入沉思。“我不仅会耕种,还会打造魔法武器。”一个声音低语道尹得胜转头一望,一个比他高出半个头、体格魁梧的男子矗立身后,正是刘铁匠。百夫长队伍中,大伙儿都称他为“铁石之心”,刘铁匠并不年迈,实则正值壮年,只是外表苍老,满脸络腮胡如同刚毅的中年勇士。“何不前往督军面前诉说一番家常?或许能攀个亲呢。”尹得胜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刘铁匠严肃回应:“天下刘姓之人众多,刘督军未必认得我这等凡夫俗子。”周围的士兵们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尹得胜又斥责了刘铁匠一番,说他脑袋硬得像块顽石,随即回到那湿漉漉的草棚,径直躺在了稻草铺就的地面上。此刻,尹得胜所在的右翼卫队虽随刘督军行军,但在战场上并不与刘瑛并肩作战。抵达贵州之地后,他们不再前行,而是驻扎下来,蓄势待发,准备攻打城堡!于是尹得胜还算诚实,他在大将军面前并未撒谎,的确不觉得在泥沼中跋涉数日有何值得夸耀的……相较于安南多邦城的骇人景象,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外面天色尚明,然而简易搭建的低矮草棚内昏暗无比。尹得胜在泥泞中劳累一天,抵挡不住倦意,不自觉地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方言声音唤醒了他:“尹百夫长,开饭啦!”尹得胜猛然惊醒,只觉胸口如雷鸣般狂跳不止。他应了一声,仍有些迷茫地走出草棚,旁边的蜀地士兵又问道:“百夫长做了噩梦吗?”尹得胜点点头,此时才察觉到初春的寒冷,周身颤抖,但额头却满是冷汗。外界的天色逐渐黯淡,各个营地的篝火熊熊燃烧,四处闪烁着火光。梦境中的景象,尹得胜大多已忘却,唯有堆积如山的尸骸、满目的箭矢和火枪弹丸,以及断肢残臂中的凄厉惨叫,依旧萦绕脑海。从云南一同出征的老将刘巨汉,陨落在太平战场,不过在尹得胜心中,刘老巨汉的归宿尚可,至少有一副棺木和一座坟冢……而那些葬身多邦城的兄弟,却像是遭到了无情的屠戮,尸首堆积。攻城,又一次面对攻城!次日黎明,天空放晴。刘瑛部清晨拔营,大军行进在官道上将近半个时辰,东方的朝阳慵懒升起。雨后天晴,空气清新,连绵的群山也显得更为峻秀。:()穿越大明我殖民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