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乎如此。”朱林点头称是。宋濂继续道:“然而千百年来,无论何人登上宝座,总视百姓如草芥,视之如羔羊,我们这些书生,又何尝不是权贵眼中的猎物呢?”“哎哟,宋老先生也知道民生疾苦的道理?”朱林笑出声来。“疾苦?”宋濂眼神微眯。“无妨,宋老先生,请继续。”朱林示意他继续讲述。宋濂又言:“那些权贵们轮流坐庄,短则数十年,长则百年,无论是汉族民众还是异族,皆饱受苦难!老朽久已幻想,倘若世间能归于统一,不论汉人还是异族,共处同一苍穹下,为了生存与梦想奋斗,不再受战火侵扰,该多美好。然而……这仅是老朽心中的一份愿景,始终令人心痛……”“可刚才听闻朱小郎君你的话语,老朽豁然开朗,无论是汉族帝王还是异族王者,在他们眼中,这世界仅是他们家族的领地,他们的意志便是百姓的命运,普罗大众哪里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呢?”“朱小郎君所言极是,任何人,无论出身高低,都有权追寻美好生活与梦想,不论是市井小民还是皇族贵胄,本质上皆应平等!没有人能因地位而多出一只鼻子或眼睛,更不能借此凌驾他人之上!”“若能弘扬朱小郎君的学说,实现天下大同,岂非儒家理想的最高境界?”“天下大同。”朱林深思熟虑般点头。“因此。”宋濂再次向朱林行礼:“七十载来,老朽未遇过像朱小郎君你这般智识出众的青年!老朽身患顽疾,深知时日无多,但只要尚存一息,老朽愿追随朱小郎君左右,哪怕俯首甘为牛马,也要助你实现这个大同天下的理想。”说完,宋濂弯下腰,长久未曾直起……朱林迅速搀起宋濂,心中激荡,眼眸中闪烁着动情的微光,仿佛遇见了灵魂的共鸣者:“宋贤者,我从未想过,能领悟我学术真谛的,竟是一个古稀之年的长者,我原本期待的是那些还未被儒家教义束缚的青春之心啊!”“哈哈,老夫虽已步入七秩,但这颗心,依然年轻如初。”宋濂指着胸膛,话语中充满活力。“没错。”朱林眼中闪耀着光芒:“凡人生存世间,无论岁月几何,只要胸中燃烧着进取的火焰,即使百岁高龄,又怎能言老?青春不仅是肉体,更是心态的体现!”“老朽……深表赞同。”宋濂频频点头,二人相视而笑,笑容照亮了整个魔法餐厅。“对了。”宋濂突然目光一转,紧握朱林的手,欲言又止。“对了,朱贤侄,你……是否尚缺一位伴侣?”“什么?”朱林眉毛微挑。宋濂和蔼笑道:“朱贤侄,你应该知道老夫膝下有两子两女,孙儿众多,可惜无孙女。”“这……与我何干?”朱林一头雾水。“朱贤侄公务繁重,身边缺乏贴心守护的助手,万一遭遇不测,连个帮手都没有。虽说你自身精通魔法,但有人贴身保护,总比孤军奋战强。”“所以呢?”朱林一脸困惑。宋濂笑道:“朱贤侄天赋异禀,更需周全保护!老夫虽无孙女,但我有一位侄孙女。一封书信,她必能前来相助。虽然多年未见,但她父亲是武当的侠士,母亲更是峨眉派的掌门,侄孙女的武艺定然出色。有她在你身旁,关心你的人会更加安心。”“嗯?”朱林嘴角轻轻抽动。“别以为老夫在戏言。”宋濂微笑道:“老夫一生研习魔法,仅通基础,与江湖豪杰相差甚远。但宋家子孙体质出众,对魔法修炼尤为擅长,而我那位侄子是武当的传奇英雄,他的妻子是峨眉的武学领袖!这对夫妇多年隐居江湖,寻常人难觅其踪,但老夫有办法找到他们,让他们的女儿守护你,甚至成为你的伴侣,也不是不可以。”“等等,这好像有点不对劲吧?”朱林感觉脑海一片嗡鸣。此时,刚用完餐准备去餐厅取果品的宋倩闻言,也怔在了原地宋濂笑容不变,悠然道:“老朽多年前曾见过这位侄孙女,彼时她不过四五载,已对武道痴狂,如今二十载荏苒,必已成为武界翘楚,有她守护于你,自是万无一失。当然,她或许年长你七八载,但古语有云,女子岁数如珍宝,嘿嘿……些许珍宝,又何足挂齿。”“老朽亦知你心中已有佳人,无妨,武林中人不拘小节,只要你待她如瑰宝,老朽这做祖父的便心满意足。毕竟,那侄孙自幼视老朽如亲祖,假若他女儿尚未婚配,嫁与你,岂非天作之合?”“且慢。”朱林急忙打断,震惊地张口,“宋老先生,您确定没弄错?”他望向立于门口的宋倩,接着问:“您刚才提及,您侄子乃武当派豪侠,其妻曾是峨眉派宗主,莫非……您侄子名叫宋清书?”“哦,原来……你也听说过武当宋清书大侠的威名?”宋濂略感诧异。,!“这……”朱林嘴角微颤,指向愣住的宋倩。朱林咽下一口唾沫,有些尴尬地说:“宋老先生,您上次光临寒舍已隔多年,那时这位姑娘还未至府上。不过,您如今细看,是否觉得她似曾相识?”“她?”宋濂疑惑地转向宋倩。“这?”凝视片刻,宋濂皱紧眉头,似乎未解其中玄机。“宋老先生。”宋倩眯起眼,复杂地看着宋濂发问,“您说武当派的宋清书是您的侄子?”“不错。”宋濂肯定地回应,“吾宋氏一族在金华乃是大家,子弟繁多,宋清书之父宋远乔,年少两岁于老朽,痴迷武学,遍访名宿,练就一身绝技,也曾是先父,即元朝礼部尚书宋文昭的贴身护卫。”“然而,二十余岁后,他厌倦了政坛的勾心斗角,转投武当山,拜武当派创派宗师张三丰为师,成为首席弟子。而宋清书正是他的儿子,宋远乔曾一度执掌武当派,唉……只因清书的一些作为,远乔的掌门之位被恩师三丰取消,清书与前任掌门周栀若退隐江湖,方有了他们的独女。”“江湖秘辛鲜为人知,老朽今日道出,咦?姑娘,你为何睁大双眼,难道老朽言之有误?”“可您不应该是宋寿吗?”宋倩怔怔地道出,许久之后。宋寿?朱林一脸困惑……宋濂听到这两个词,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他凝视着宋倩,上下审视,惊讶地问道:“姑娘,你如何得知老朽真名宋寿?知晓此名者,大多是宋家长辈,看你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何以得知?”“哦!”宋倩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是我伯父吗?”“嗯?”宋濂愣在原地。这时,朱林笑容满面地解释:“宋老前辈,这位姑娘是晚辈未婚妻柳幼娘的大姐,她也姓宋,其父正是当年威震武林的武当侠士宋清书,以及峨眉派前任掌门周栀若的女儿!”“怎么可能?”宋濂震惊地盯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宋倩。“伯父!”宋倩双眸闪烁,情绪激动:“我是倩倩啊!我还记得小时候去过您家,虽然只去过几次,但仍记得一些,您家后院是不是有一棵巨榕,树下还有个秋千?我还记得和慎哥哥一起玩耍呢。哎,只是我爹娘总唤你宋寿,一直称呼你为寿伯父,没想到你竟是那位闻名遐迩的儒门巨擘宋…”宋倩说到这里,没有说出全名,毕竟对方地位崇高,不宜直呼。“寿伯父,我们二十年未见,倩倩向您行礼!”宋倩立刻跪在宋濂面前,豪爽地拱手,尽显江湖儿女的风范。刚才宋濂的话语,她都铭记于心,父母的名字如今知者寥寥,更别提了解宋家错综复杂的亲缘关系。经宋濂这么一提,她立刻忆起了那个常将她高高举起的慈祥伯父。毕竟,二十年前,宋濂的黑发尚在,看上去还是一位中年男子。所以,尽管两人同桌共食许久,都姓宋,他们也没往亲戚关系上联想。况且,宋倩醉心武学,对如宋濂这般儒家泰斗,一是听闻名字的机会不多,二是也不会深入探究对方身世,知道他是宋濂也从未联想到伯父的身份。此刻,宋濂也震惊不已。他连忙上前扶起宋倩,左右端详,连连感叹:“像!现在看来,确实很像!老朽见过栀若几回,记忆已模糊,你和你母亲…真的很像。”“寿爷爷,未曾想在此处遇见您,这些年…您可安好?”宋倩关切地问。“老朽。”宋濂苦笑着,揉了揉泛红的眼角说:“该是老朽问候你们才对。十多年前,你们一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偶尔从远乔那里得到你们的消息,对了,你父母如今在哪?”“他们在神农架。”宋倩不假思索地回答。“天哪!竟然去了那么神秘的地方。”宋濂感叹道。两人正沉浸在旧时的记忆中。突然,马和匆忙从门外跑来,朝朱林使了个眼色…:()穿越大明我殖民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