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族谱乃是族里最新修订出来样稿,窦首领的先人,在这里……”
窦品很是有耐心地指点出窦宾这一系的位置。
当然,样稿嘛,肯定是还没有流传出来的。
而且能不能流传出来,就要看窦宾的选择。
窦宾翻到窦品指出的地方,果然见到了先父窦统之名。
而窦统下面,正是自己的名字。
窦速侯和窦回题也忍不住地凑过来,当他们看到自家大人下面,有自己的名字时,脸上皆是露出狂喜之色。
窦宾强行忍住自己略有颤抖的手,努力地把目光从上面挪开,看向窦品:
“窦公,你知道的,我女儿已经嫁给拓跋力微二十多年,现在就在索头部,若是没鹿回部与索头部反目,我担心我女儿……”
那可是我女儿,要不你再加点?
窦品再微微一笑,伸手入怀,拿出一张契约文书:
“窦首领,大汉现在有不少人家在塞外圈地开草场放牧,两位贤侄也是去过平城的,知道光是羊毛一项,就已经算得上是传世的家业啊!”
羊毛这种事吧,就算不是去平城,窦宾也有所耳闻。
听说现在草原上的马贼,现在心都变善了。
以前洗劫那些小部落,除了女子与牲畜,无可幸免。
而现在,不伤人,只抢毛。
讲究的就是一个可持续性抢劫。
“我们扶风窦氏,在关内还算有些门路,而窦首领在塞外,领有族人,族中又多半是放牧的好手。”
“若是我们双方联手,扶风出钱出粮出地,窦首领这边出人,所得羊毛之利,七三分成。”
窦品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窦宾,“岂不合则两利,共兴窦氏?”
窦宾皱眉:“怎么才三成?”
窦品“啧”了一下,对于窦宾的不知足似乎有些不满:
“窦首领,因为你只出人啊,这三成,可是纯拿的利,我们扶风那边,还要打点各种关系。”
“不说别的,就说这一次,为了求到大司马那里,知道我们用了多少人情吗?”
“再说塞外开草场,你以为只是养个羊吗?好,就算是只养羊,这羊毛和羊毛,也是不同的,养什么羊,怎么养,那也是有讲究的。”
“若不然,别家百亩草场就能出个三十斤羊毛,你不得其法,只能出个十来斤,那岂不是亏了?”
“还有,除了养羊,难道就不需要养其他牲畜了?这些都是有门道的,可不是像你们现在,想养就怎么养。”
说着,抬了一下下巴,“贵部族人,一年里辛苦放牧,却还不是要在冬日里苦熬?”
“这些门道,只有我们在塞内寻托关系,才能知晓。”
窦宾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道,他默然了一会,又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方才窦公说出钱出粮,我可以理解,可是这出地……”
窦品一听,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向窦宾:
“窦首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日月所照,皆为汉土。你不会以为,将来这漠南之地,你还能想去哪放牧就去哪里放牧吧?”
大汉承认的草场,才是你的。
大汉不承认的草场,你不能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