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霄怔怔的看了马君则一眼,顿了顿才低声说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徐武华被人簇拥着回到家,立马就派人全城到处请大夫。断掉的手掌被包扎起来,可是面对那手帕上的五根手指,每一个大夫的反应都是一样的,摇头加叹气,感慨一句,除非是大罗神仙,否则谁也无能为力。徐武华被气的,不顾失血过多的身体,将满屋的东西砸了个遍。徐知府得了消息匆匆赶来,一身官衣还在身上。徐武华看见自己的侄子过来,立刻不顾长幼,跪倒匍匐在地,抱着徐知府的腿就嚎啕大哭,叫嚣着要让他为自己做主,一定要将矿山夺回来。徐知府此刻倒比自己的叔叔冷静的多。安抚过徐武华,徐知府才开始向跟着他的小斯询问情况。“这陶家不是说马家就剩马氏自己了吗?这冒出来的吕继业又是何人?”徐知府虽然知道矿山这件事,可是具体经手的人一直都是徐武华,所以对于吕继业他并不知道。“这吕继业是马家的一个奴才,之前矿山一直都是在他手里,后来马家出了事,之后他就消失了。我以为他是寻了新的出路,就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他今天又回来了,还带了一队西北军来夺矿。清远,你一定要为叔叔报仇啊!”徐武华边说边举起他被裹成馒头一般的手,在徐知府眼前摇晃,他失去的不仅有矿山,还有手指啊!“这吕继业是怎么跟西北军搭上关系的?你说马氏将矿卖给了忠勇侯府,那就是卖给了霍雄,她一介女流,足不出户,是怎么认识霍雄的?”徐知府按下徐武华钟摆一样晃着的手臂,起身站起来在屋里踱步。“西北地界上谁不知道霍雄,他们这些奸商多多少少都和西北军有些关系,马家原来的生意做的那么大,跟霍雄认识一点都不稀奇!”徐武华不以为意的说道。“你是不是害怕霍雄?你是不是不打算为我报仇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徐武华有些激动的冲着徐知府叫嚷。对于徐武华的质问,徐知府有些生气。“他堂堂一个皇帝亲封的侯爷,一品的定北大将军,我一个小小的知府,凭什么不害怕?”虽说大周军政各成体系,霍雄插手不了甘州的事情,可是品级在那儿,霍雄来了,他依旧是要下跪的。何况皇上曾经下旨,要西北军自筹粮饷,甘州地处西北,在西北军的控制之中,每年甘州都是要给西北军上供的。每年辛辛苦苦搜刮的那点子税收,除了上交朝廷的,剩下的几乎都被西北军搜干刮净,因此他当官这么多年,从来没贪污过老百姓的税银钱。他手里的银子都是那些商人们孝敬的。“这件事儿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西北军插手,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马家被灭门,吕继业和马氏,一个奴才一个女人,如果不是有人帮忙,那就是许诺了霍雄巨大的好处,将矿山全部奉上也不是不可能,那你要抢回矿山,无疑是虎口拔牙,霍雄是不会放手的。”徐知府常年受贿,对这其中的门道儿最是清楚。“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要小心应对,弄清这其中的弯弯绕,才能想办法将矿山收回来。”徐武华听了徐知府的话,不由得感叹,怪不得大侄子能当上知府,这见识和头脑,确实比他强一点儿。“来人,”徐武华叫过他的一个手下。“你立刻去趟陶家,将陶家母子给我带回来。”事到如今,他们只能先从陶家下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陶家母子匆匆被带到徐知府面前,此刻的他们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光鲜。村里人因为他们的缘故,几乎家家都被土匪搜刮了一遍,所以村民们将怒火全都撒在了他们身上,纷纷叫嚣着要将他们从族里驱逐出去。这群人,他们吃肉的时候,跟着要喝汤。可他们出事之后,不但不伸手帮忙,还要落井下石,当初逼迫马氏往外掏银子的时候,可没见他们有一个不同意的,如今被抢了,个个都成了受害者。要不是陶家老太太人精,及时将家里的一块良田上交给族里,这会儿恐怕他们一家四口就要沦落街头了。从陶家母子的嘴里自然是听不到马家什么好话的,将马君则带土匪来村里抢劫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陶家老太太对着徐知府不停的磕头,呼天抢地的要求青天大老爷要为自己做主。“这其中咋又有土匪的事情了?”徐武华听了陶家母子的话,觉得这其中的关系怎么那么复杂。土匪可不是西北军,那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玩意儿,普通人要是惹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徐武华虽然有个当知府的侄子,出入都有府兵保护,可轻易也不想招惹他们。徐知府轻轻捋了捋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马家的小儿子是土匪,自古兵匪势不两立,那就说明矿山的事情,马家跟霍雄可能没跟牵线,纯粹是吕继业他们拿钱跟霍雄做了什么交易。既然是交易,马家做的,他们徐家就也做的,如果要是能通过矿山跟霍雄搭上关系,说不定借着忠勇侯府的路子,他还能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再往上走一走。“那马氏如今身在何处?”徐知府想要跟马大姐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回大人,不知道。她被马君则带走了。”“马君则身在何处?”“回大人,小的不知道。”“你都知道点什么?”“回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徐知府被陶姐夫一问三不知的情况,气的仰到,这样的人活该被抢。“滚滚滚,将他们立刻给我叉出去!”:()云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