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驴子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往昔,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
“咋不记得,别看你年纪比我大,又是本地人,当时我还真不服你,你他娘的就是耗子扛枪——窝里横。
不过二哥你对家人和兄弟那真是没话说,孝顺爹娘的人值得当兄弟处。”张初一笑着回应,脚下的雪被踩得嘎吱作响。
“这时间过得可像一阵风,呼呼的,我总觉得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呢,谁能想到,一眨眼我都要当爹了。
初一,我们哥几个都商量好了,年后把存货都处理掉。过完十五咱让红军在家把段老爷子几家人照看好,我和亮子陪你进山。
实在不行咱上震大江那,再不行就去老毛子那找六哥,买也得把棒槌买回来。不过我就纳闷了,咱不能弄个假的么?”二驴子皱着眉头,满脸疑惑。
“你当人家参帮是傻啊?林轩哥找战友在哈城试了一次。头一两天倒是热热闹闹的。
可后来才发现,那帮倒腾棒槌的人眼睛一个比一个毒,都是些小鱼小虾在外面晃悠,不见真货绝不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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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听陈妍他表哥徐振山说起过,参帮里头在白道上也有不少人脉,人家随便一打听就能试出深浅。”张初一耐心地解释着。
“草,一帮人鬼精鬼精的,真他娘麻烦,都是老爷们,真刀真枪干一下子能咋地,一个个怂得不行。”二驴子啐了一口,挥了挥拳头。
“二哥,参帮里面可不光爷们,好些女的也有两手,咱俩没准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张初一打趣道。
“你少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不行年后多进几趟林子,就瞅着值钱货整,到时候把那两张虎皮卖了,让大伙帮着想想办法。”
二驴子一拍脑门,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仿佛自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二哥,现在变一张了,那张大的让我送陈妍他爷了。”张初一挠了挠头。
“你小子,还真他娘会拍马屁,对俺们都没这么好!”二驴子说罢,眼疾手快地抓起地上的雪,一把塞进了张初一脖梗子里。
“哎呀我草!你个老小子搞偷袭!”张初一冻得一哆嗦,也迅速弯腰捧起雪,朝二驴子追去。
与此同时,陈妍家里也是热闹非凡。大年三十的传统习俗,就是在外的子女都要赶回老家,向坐在客厅主座上的陈老爷子汇报一年的收获和工作。
陈妍有三个叔叔和三个姑姑,所有的表兄弟加起来人数众多,都够组成一个步兵班了。
大哥和二哥因为这动荡不安的年关形势,带队坚守在了边界,所以她这一支显得有点落单,幸好二姨家的表哥徐振山陪在她身边。
屋子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汇报着自己的情况。这个说提干了,那个说升官了,这个说评先进了,那个说受表彰了。
徐振山手里抓着把毛嗑,正想掏出烟来,却被陈妍一把夺走。
“爷爷身体不好,你能不在屋里抽烟么?”陈妍柳眉微蹙。
“妹子,他张初一抽烟你可没这么说过啊?在榆树屯你胳膊肘往外拐我就不怪你了,回家了你还管我?”徐振山无奈地耸耸肩。
徐振山心里直叹: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
可这热闹的氛围、浓浓的亲情,依旧让每个人的心里都暖烘烘的,充满了对新年的期待与憧憬,就是这帮吹牛不打草稿的听着麻烦,有能耐上前线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