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还边回头望了两眼,眼神里的歆羡帮都藏不住。“真是个好伙计。”她忍不住赞美道。回来的路上艾丽卡搭了她的便车,也坐了小火的马背。好在上面足够大,坐四个人也绰绰有余。就是空位是有,但后面俩坐不稳,所以红烧酸菜鱼和沉水是被艾丽卡一手一个给拎着过来的。这位高大的女npc两手提着他俩,看着感觉没比提两只小鸡崽困难。李文溪挥了挥手示意小火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待着,回头说道:“胡拉夫人?”“我叔叔的账房,从我来到船上时就已经在替他管账,是他最信任的人。”艾丽卡的面色有些复杂,“……她也是,我婶婶当年的侍女。那件事发生,一个侍女死在矿上,婶婶后来也死了,就只剩下了她。”李文溪眉头一皱,这算是心腹中的心腹了。而且感觉会是个高智力角色。果然,艾丽卡紧接着就说:“她是个精明的女人,不是船长,但比船队里所有的船长都更得到尊重。如果我想要继任约里叔叔的位置,她可能是最大的阻碍。”李文溪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做了她?”艾丽卡:“……”李文溪在她异样的眼神里意识到自己接嘴太快有点崩人设了,马上进行补救:“她能跟着约里这么久,能是什么人。”艾丽卡说:“我也跟了叔叔很久。”李文溪有点接不下去了,所以她若无其事地低头开始摩挲腰间的弓身。最简单的方法肯定是做掉啊。什么博弈夺权之类的费时费力,性价比极低,而且——怎么说呢,跟她调性不符。不管艾丽卡怎么说,她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准备待会儿见面先来一箭以示友好了。好在艾丽卡很快自己把话接着往下说了。“我们都是有罪之人,”她说,“但胡拉夫人应当罪首。从我认识她起,她就一直做着替约里寻找‘骡马’的活——就是那些用血肉运送死矿的人,并且想法设法令这些骡马死在矿上。”艾丽卡的神情里带着点厌恶:“她是个没有怜悯之心的女人。我一直搞不明白,她明明自己早就尝过那份痛苦,却为什么热衷于让别人来承受同样的苦难。”那肯定啊,李文溪心想,我都苦了你几个凭啥不苦啊?都给我苦!但说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李文溪面上严肃:“既然如此,我会给予她和罪恶之心的拥有者同样的归宿。”这回艾丽卡没有再说什么。——这女npc真有点中二的。李文溪心想,她也是早就发现了,张口闭口什么“友谊”啊、“宿命”啊、“有罪之人”啊,看着五大三粗其实内心还有点文艺,你别说,你们这些拿剑的是不是都多少喜欢讲点情怀啊?她俩不知道剩下的船长人都在哪,揪住一个路过的水手问了,知道都在一楼的中央船舱里。那里本来是供给底下的数量庞大的低层水手们吃饭的食堂,平时“领导们”不管吃饭还是开会都是在三楼的。现在么,三楼刚死了俩,可能大家统一觉得不怎么安全,想待在室内,就都跑到船舱下面来了。李文溪和艾丽卡一前一后推门进去的时候,最开始并没有人察觉。因为这“食堂”非常的大。要供几百人吃饭,座椅桌子排得满满当当。空气有些逼仄难闻,也没有窗户,提灯明蓝的光将褐色的地面映得十分清晰,看起来不怎么干净。
一群npc坐在厅堂的最里侧,外侧一圈全是手持兵械的护卫,里面几个船长围着一张小桌坐成一圈,正商议着。桌边此时只有一个人是站着的,身形干瘦,穿一身长及脚踝的黑裙子。这时不用艾丽卡吱声,李文溪就知道那就是“胡拉夫人”了。此时正在说话的正是她,胡拉夫人的嗓音低而嘶哑:“……情况太突然,我们应该选出一名主事人,等船队回到绿风城——谁在那里?!”“是我。”艾丽卡从阴影中走出去。李文溪稍慢了一步,因为她在犹豫是不是要现在就干掉胡拉夫人。短暂的思忖后,她觉得可以考虑。于是李文溪在艾丽卡走入众人视线中时,原地蹲了下来。成排的桌子很好地掩盖了她的行踪,李文溪一眨眼就摸到了大厅里最近的一根柱子后面,摘弓搭箭垂在身前,猫着腰看那边的情况。艾丽卡一出声,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npc的目光。“你去哪里了?”胡拉夫人问,“这个时候,我们所有人应该待在一起,想办法应对。”“是吗,”艾丽卡说,耸耸肩:“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她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李文溪不见了,皱了皱眉,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把头转了回去。“请坐下吧。”胡拉夫人说,“大家都在这里了。”等艾丽卡拉开椅子坐下去,她便继续她的讲话:“关于新的主事人,我……”“我会继任叔叔的位置。”艾丽卡打断了她。这下一桌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胡拉夫人只停顿了一下,语气平静地转过头对她说道:“而我认为你太年轻了,艾丽卡。也许你应该更擅长等待,而不是在经验不足之时贸然出头。我认为……”“你是出于什么身份教训我?”艾丽卡再一次打断了她,她环起双臂冷漠地打量着她,傲慢地说道:“凭你是我婶婶的侍女?我是叔叔唯一的亲人,也是他钦定的继承人,你是什么?”一阵沉默,胡拉夫人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凭我比你在这条船上多待的十几年!你应该对先行者更多一点尊重,艾丽卡。至于继承人,奇怪,我倒是从没听约里提起过。”艾丽卡回以冷笑。在她再度开口前,桌边坐着的一名大胡子男人插话了。“好了,艾丽卡,你当然是老约里唯一的亲人,理当特殊。但是,继任者?”他摊了摊手,“我们这艘船队理论上可并不属于他,咱们都是商行的人,新的船长人选,自然等着行里有定论,不是吗?”他旁边坐着的一名瘦高男人也开口了,附和道:“是的,老彭斯说得对,艾丽卡,你太年轻了。”剩余的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但大多也面露赞同之色。艾丽卡一人大马金刀坐在桌边,重剑横在腿上,是这一桌所有人中身形最为伟岸的那个。其余人跟她一比,体型全都小一个号。像一群豺狼,和一头年轻的虎。众人的赞同显然让胡拉夫人心情颇好,她的声音又平和下来,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好了,正如彭斯船长所说,船队的继任者,应当等到船队返航抵达绿风城,再由行里进行定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