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已远去,那金莲盛开的大地上,一红裙女子漫步其中。赤足而立,飘欲起舞。阴影中传来一声鸣叫,似猫如兽,一阵蠕动,形状似猫的切泊露出身来,呜咽了两声。红叶将其抱起,顺着毛发安抚着祂的情绪。“都说现在时机未到,你非要前来看他,偷偷跟了一路,这小小的风岚险些成了风灾。”名为切泊的灾厄之兽委委屈屈,耷拉着眼,小声地喵了一下。“奴家知道,奴家何尝不是日日思,夜夜想,时时刻刻都想侍奉在他身侧,但……时机未到只会徒增灾祸。”红叶流盼的美眸望着天际逐渐消末,只剩下一个黑点的轿辇,微微咬着手指,直至渗出了血才堪堪放松。她用那血抹过唇面,鲜红夺目,妖艳异常。“怎又是一只该死的狐媚子?不……是条淫泥鳅!”“喵呜?”“知道了,知道了,奴家不会杀她们的,奴家可不会做让他伤心的事。”“喵!”“嗯……看得出,他即将跨越那个境界了,还缺少百万生灵的祭献。奴家倒是不介意屠杀百万天界性命和他做对亡命鸳鸯……可惜了,那淫泥鳅似乎发现了什么,天界的人太识时务,杀人不占理可不行呢~”红叶微微一叹,这金莲正在消融,被阴影吞噬,她呼出一口兰气,身形变得模糊不清……“可怜的人儿……几世轮回,如何圆满,如何圆满啊……”风吹而过,茫茫天地间再难寻觅那道遗世而立的倩影……………………“天子!天子她人呢!!”一身穿华服,手持拖鞋的中年男子拨开门帘,朝着会客厅的众人喊道!众家臣一愣,这会是迎接巡游使的日子,家主怎会如此失仪?无论长女大人闯出何等祸事,都应该大事化小才是。而看到家主怒不可遏的威严面容上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乌龟,家臣们不免忍俊不禁,纷纷掩面。“这犊子反了天了!又没说不给她派人寻人,竟偷偷潜入屋中将我敲晕,在我面颊上乱涂乱画!倒反天罡了!!别拦着我!把她唤来!我要抽死她!!!”“老爷莫要生气,莫要生气…”一蓝发的美丽妇人迎了上来,纤纤细手不停地顺着中年人的胸膛,“唉~那孩子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你派的人少了,快六日了,迷失在茫茫天界,也不怪天子着急了。”“你还护着她?她那性格能招到什么好朋友?怕不是想一起把这有顶天闹得沸沸扬扬!上次偷吃仙丹的事还没长记性,这边可是天帝巡游使要过来啊,怎可还任由她胡来?!”“手下的天女说她那朋友气息高贵,容貌惊世的俊逸男子,你看她现在着急的样子,就不能是你女儿开窍了么?”中年男子顿了一下,摸着胡须细细思索,面容上的乌龟跟着一抖一抖,威严的面容上添了不少滑稽。“夫人说的……倒是有点道理,一般朋友,可见不到那犊子上心。也确实该找个人管管她了,收收心也好。只是……”中年男子有点怀疑自家长女的眼光,天界多少名门的青年才俊她都嗤之以鼻,世上还有良人比得上天界的天人?这鬼丫头怕不是找个鬼火少年来,一头黄毛,张口闭口的就是老登老登地喊。若是如此,非得把他气个半死!“去!继续加派人员去寻,我倒要看看这犊子能带个什么样的人回来!”“领命,家主大人!”家臣们行礼告退,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面上又泛起愁容。“老爷何故发愁?”“那犊子不知使了什么墨,我这面容上的图案,怎么也擦不干净,万一巡游使驾到,怕是失了名居守的颜面……”“噗嗤~”“夫人何故发笑?”“不不不…只是觉得天子画技渐长,老爷一说话,那小乌龟扭来扭去便逗笑我了~”中年男子面色一黑,刚穿好的拖鞋又脱了下来持在手中,怒气蹭蹭蹭地往上冒!“不行!今儿不抽她一顿我过得不安生!”……未等到他做出行动,门外飞霞而动,天女迎来。“家主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长女大人出现在迎接台,说是想和巡游使比试比试!”“啊?”又是云霞翻涌,下臣天人鼻青脸肿飞来。“家主大人!拦不住了!长女大人把拦她的家臣们都打了一顿,我们根本招架不住啊!”“啥?!”天际霞光到来,又是一名天女飞来。“家主大人!家主大人!巡游使大人的先行仪仗队已经看到云霞了,长女大人已经开始磨拳搓掌,做拉伸运动了!”“[天界俚语]!!!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跟我走!”风风火火,几人化作霞光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迎接台飞去!………………“哈哈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你们就这点能耐?还不如被死神钩了去当业绩!”,!比那名居天子双手叉腰,犹入无人之境!身侧横七竖八躺着一群家臣,大多数都是前来拦截的下臣天人。“向那老混蛋打小报告是吧,本小姐可不怕他!那副模样我不信他敢出来见人!哈哈哈!”“嗖!”大笑间,远方掷来流光!比那名居天子随手接住,手上青烟阵阵,红眸睥睨蔑视。“嗯……拖鞋?好熟悉的感觉。”“天!子!!!”声宏如雷,贯耳而来!“呦~老头子出门了啊~?????????!哈哈哈~”“今天不把你抽得屁股开花,你就不知道为什么花儿这样红!”一拳打来!比那名居天子迎拳而上!拳拳相撞!猛烈的气浪逼开云霞,震得场内众人眯起眼来!“好好好!翅膀硬了!敢还手了是吧?!”“不还手等着被你打死啊!嘿嘿~你真生气了?”“别的时间也就算了,竟敢去找天帝巡游使的麻烦,还嫌不够出名么!”“哈哈哈……老头子你别说话,哈哈哈!!你一说话那乌龟就扭来扭去的,我快笑岔气了!哈哈哈!”这不说还好,一说名居家主反而更加来气,恨不得立马把这死丫头吊在桅杆上抽她个两天两夜!……天际一声鸟鸣,仙乐渺渺,旌旗蔽空,红木轿辇破云而来!鸟翼与喙爪的童男童女并排飞出,数道霞光降到台上,轿辇缓缓降落。“别惹事,我已经加派人员去寻了,你给我安分些!”甩了比那名居天子一眼,名居家主笑着迎了上去,老天官与他熟悉,对方微微颔首。随即老天官轻轻掀开轿帘,比那名居的家臣们纷纷跪匐礼拜,只有比那名居天子不为所动。她不明白天帝本人都不怎么在乎的繁文缛节,为何这些天人如此礼重。衣冠华美的敖司遥缓缓走下轿辇……名居家主心中暗忖,果然是这位传闻中的大小姐,虽是看着年幼,但身份贵不可言,本族不是人类,家中背景比之天界也是不遑多让。幸好,幸好,若非及时拦下,怕是成了外交纠纷了。名居家主本想相迎,却见敖司遥退到了轿辇一旁,掀起了另一侧的轿帘。!?心中猛地一怔,他急忙把头低下。在场的其他天人更是匍匐身姿,不敢异动。……“……有必要吗?非得我最后下来,你是巡游使又不是我是。”“殃殿莫要戏言,尊卑有序,司遥怎敢逾越。”“……殃?不是?!你?!啊?!你怎么回事啊你?!”比那名居天子飞了过来,错愕中带着不解。有顶天都快被她翻了个底朝天了,甚至还派人去了其他界域寻找,结果他就这样堂而皇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登场了?!“嗯?天子啊,你想问我为什么会这样登场吧?此事说来话长了……哦,抱歉,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盺殃意识到了此刻不便与好友攀谈,便侧身将主位让出,对着敖司遥说道:“多谢相送了,你既有公务在身,我也不便打扰,就先告退了。”“殃殿是自由之身,自便就是。”出乎意料的很好说话,盺殃点了点头。“这就是我要找的朋友,本小姐亲自招呼他,你们不用管了。”比那名居天子主动将活拦来,对着下臣天人与天女说道。她皱着眉看了一眼笑容和煦的敖司遥,未言其他与盺殃并行离开。老天官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名居家主被突然发生的组合拳打得有点不知所措。别人没有感觉,盺殃可是在他身边走过,尽管隐藏得很好,但比那名居家对气质都十分敏感,何况他这个家主,那无形的恐怖气息,压得他冷汗涔涔!听到几人的谈话后,他脑子都是懵的!天子要找的人是他?!哪找到天人朋友?!这丫头不会又要坑爹吧?!“想必那就是名居家主家的长女了?”“小女并非完整天人之姿,心性乖张,不识规矩,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不不,我并非责怪,只是觉得名居家主的长女生得标致,性格同样不拘一格,难怪能与殃殿成为朋友。”这一路上为了保持天人人设,盺殃看似很好说话,实际眼中一直冷漠不变。刚刚恰是见到了熟人,那炽金色眸中闪过一丝温润,是敖司遥没见过的目光,她心中不免吃味起来。“……请问刚刚那位殃殿是?”敖司遥轻笑,海蓝色眸前所未有的平静,然身上气息猛地攀升!名居家主瞳孔地震!这般威压已超过了他的认知!甚至瞒过了他比那名居家的能力!她很精妙地将这如炼如狱的气息控制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天界的巡游使本就不需要什么强者保护,她本身就是天界顶端强者!“殃殿……不是天人,但他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救了我……你可知其中分量?”这消息一个接一个的来,一个比一个劲爆,名居家主心里有苦,但他说不出来啊!“明白!明白!”:()无言可论的幻想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