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原看了看同学发来的消息,不再做出回复,他能感觉话语里的枪药味儿。收起了手机,看着欧阳枫说,“明天跟我一起去同学家看看吧,必须陪我,不能推辞。”“好。”欧阳枫答应着,举起了酒杯。二人简单喝了点酒,各自回了家。陆景原心里装着事情,第二天一早便开车拉上欧阳枫去了他那同学的老家。一路跟人打听着过去的。到了同学那个村子,又问了村子里的人,才摸摸索索找到了家门口。在陆景原心中,现在农村的生活水平也都提高了,并不会太差,就算是差,也不会差到面前这样破败不堪的境地。同学家的房子还是那种很老旧的泥土房,大门是几根竹竿围成的栅栏,左右两边是土墙。紧挨着墙根处,是一堆疯狂长高的毛毛草,半米来高,把竹竿门掩盖了一半,顺着大门往里看去,一目了然,一个土院子,除了一棵杨树孤孤单单的在院里站着,就是笤帚簸箕靠在墙根底下,再无他物。土院子尽头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衣衫破旧,瘦骨嶙峋也就算了,眼睛好像也有毛病,一直盯着门口看,却好像看不见推门进来的陆景原,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才微微抬起头,“谁呀?”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微弱的颤抖。“奶奶,我是超子的同学,我来看看你。”陆景原一边很客气的跟她说话,一边走近了老太太,到了她跟前,又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当他发现那双混浊的眼球眨都不眨,对他视若无物时,他也确定了一件事,老太太是盲人,他的心跟着更难受了。老太太感应到了陆景原说话的方向,将满是皱纹的脸转向了他,“你是他同学啊?你叫什么名字?这些年,也就只有他一两个朋友经常来看望我,别人我没见过。”“我叫陆原,奶奶。我也是近期才知道他出了事,这些年没来看您,以后我经常来。”陆景原撒了个谎,不愿说真名。这一个陆字落在老太太耳中时,她惆怅万分,叹息不止,“陆原?我家不欢迎姓陆的人。我孙子死那天,船是被姓陆的人撞翻的,后来赔偿我家钱的时候,也是姓陆的过来送的。我一听见陆字就膈应!你走吧。”几句话,陆景原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他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顿了好大一会儿,才有勇气开口,“奶奶,那时他们赔偿了你多少钱?超子爸妈后来怎么样了?”“他爸得了癌症,把家里的钱糟光之后就死了。他妈在超子死后的第二年得了疯病,跑了。赔了五万块钱,说是一场意外,那钱我收了,后来给超子爸看病都花了。”老太太说的,跟群里同学说的分毫不差。老太太说完,眼球很不自然的转动了一下,“为什么要让我的孙子死?为什么不让我替他死?我真想替了孩子去死呀!”接着,浑浊的老泪开始奔流。陆景原看见这一幕,胸口猛然窒息,他跟老太太告别后,跨着大步跑回了车里。欧阳枫一直在车上等他,看他神色仓惶,刚要发问,陆景原已拨通了他爸爸的电话。“爸,我溺水死的那个同学,是不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因为他打我了吗?”陆景原不再顾忌,直直问了出来。陆海鸣先在电话那头一怔,很快笑出了声,知道瞒不住,也不准备瞒了,“没错,爸爸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你还知道什么?”“一条人命,你为什么就赔几万块钱?你知道那个老太太过的多惨吗?孙子没了,儿子死了,儿媳疯了!你对这些事袖手旁观?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接济他家一下?”陆景原心里充满了罪恶感。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特别难受,他觉得自己是刽子手的帮凶,跟他爸爸没有区别。“景原,那是一场意外,意外能赔多少钱?如果我大把的钱赔给他,所有人都会起疑。老太太跟我非亲非故,我贸然去接济,这也太显眼吧?我是心里有鬼?还是做了亏心事有愧?我没有鬼,也没有愧,怪就怪他动手打你!欺负我儿子,就要付出代价。”陆海鸣的话,让陆景原郁闷了,“爸,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保护。除了我同学这件事,你是不是还做过别的坏事?你为什么是坏人呢爸?你不是常常教我,人要慈爱,要善良吗?为什么你却是这么狠毒?”“我让你做好人,是因为我不想你受我影响,万一哪天东窗事发,你只有对这些事毫不知情才能自保,你理解爸的苦心吗?”“我无法理解。”陆景原说完,迅速挂了电话。他不想再听陆海鸣多说一句话,那些话有毒,让他凌乱,搅乱他的内心。转头看向欧阳枫,“我该怎么办?举报我爸?还是什么都不说?超子奶奶该怎么办?怎么给她补偿才能让她安度晚年?”:()裸婚10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