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连同窗外的胭脂,被这鬼气森森的画面惊骇得屏住了呼吸。
“把她嘴堵上。”紫桓突然坐直身体,板着脸吩咐。
那壮汉将一块破布塞入红玉口中,又用绳子经她嘴巴在脑后打了个结,叫她完全发不出声。
“你以为爷要你做什么?”他只说了这一句,便起身走到东厢房。
胭脂在地上没发出半点声息,爬过去,侧耳去听。
里头传出一个男子声音,甚是年轻,很有教养,却带着几分怯意。
“真的管用吗?”
“自然管用,若非是许大人,我也不会冒这么大险呀。”紫桓的声音带着诱惑。
“许大人不会以为京师中只有您一个人来找我吧?”他意味深长地说,“那日你也见了,我院中停了几辆车吧。”
“怎么?”“……哦。”前面一句十分惊讶,后面语气成了释然。
“不然我的生药怎么会这么贵?”
屋里飘出一股药气,胭脂听到了“咕嘟咕嘟”,她伸头一看,屋内升着个灶,灶上放着一只很大的药吊子,比普通药罐子大上许多。
“怎么样?许大人?”紫桓很放松,拍着许清如的肩,“你可一个指头都不必动的。”
“会有动静吗?”
“有也不能让您听到呀。”
紫桓像只引诱人的魔鬼,让人失去了所有理智与抵抗,引着他坐到角落。
那里放着张宽大柔软的青色贵妃榻,和这个阴暗的房间格格不入。
“许大人,您躺在这儿休息一会,等着就行。”紫桓吹熄点燃的一片烛火中的几支,屋内一片昏暗。
他又燃上一支安息香,气氛变得昏沉,紫桓体贴地拿来一张小被子,轻轻盖在那男人身上,如念咒语般拉长声音轻念,“睡吧,睡吧。”
男人闭上眼,连窗外的胭脂都觉得眼皮子发沉起来。
胭脂明明处在巨大的紧张中,这种时候竟然会困,心中越发觉得紫桓邪门。
她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令她完全不敢看的情景。
可她却像一只被人用钉子钉住的布娃娃,一动也动不了。
她捂住嘴,蹲在地上,静静等待着,一边等一边用力掐自己,生怕自己不知不觉中睡着把命送了。
那男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已然入睡。
屋内,壮汉拎小鸡似的把红玉拎起来,进了西侧间。
里面发出“噗噗”的声音。
不多时,壮汉拿着只盆走出来,两只手上全是血,他走到煮药的房间,将手中盆子在煮药锅上一倒,一堆血乎乎的东西被他倒入锅内。
一股奇特的香气加腥气加药气随着滚开的沸汤,升腾起来。
慢慢的,腥气消失了,连药气都散了,只余浓浓的、奇异的香味。
此时已过去约一个时辰,胭脂腿都麻了,长久的恐惧中,心也变麻,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紫桓把汤盛入青玉小碗中,推醒清如,递过去,“喝吧。”
清如颤抖着接过碗,紫桓道,“大人不想治好病吗?男子不育,以女子之宫体为引,配以我家的珍贵药材,一盏可值千金,这盏我送给大人。”
“以后的我也都送于大人,定然治好您的病,快喝吧。”
清如看着汤咬着牙,几乎不再犹豫,闭眼一口饮尽。
胭脂睁大双眼看到此时,已再也忍不住。
她异常冷静,四肢着地,移动着麻木的双腿,爬行着离开了这座地狱之屋。
从墙上翻出去,她勉强爬上了马车,“快走,赶快离开这儿。”
这件事已超过她能处理的范围,她必须要见到云之和凤药,一起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