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没去寻她,欲擒故纵,可以偶尔使一使。
正想着,门便叩响了,很轻柔的声音。
“胭脂?”他脱口而出。
开了门,却是红玉气呼呼垮着脸站在他面前。
“红玉姑娘。是你家主人有事差你过来吗?”
他把红玉让入房中,心中一阵烦燥,不由态度客气却冷淡。
茶也不倒,话也不说,悠闲地向椅上一坐,等着对方开口。
“公子是不要红玉了吗?胭脂又是何人?”
“与你无关。”紫桓疏离的语气让红玉当时便落下眼泪。
“公子占了红玉初夜就这样抛弃红玉吗?”
“本公子最不在意女子初夜不初夜,什么破玩意儿,像条绳子捆在你脑子里,贞洁、烈妇、我若在意这些东西,跟本不会染你的边。”
“你能与我私通,便已不是贞女,便别再提这些不重要的有的没的。有事说吗?没事的话本公子累了。”
红玉萧瑟地缩在一边,当真可怜。
可惜这位公子骨子里不但不喜欢柔弱,而是讨厌憎恶这个样子。
既认了自己是弱者,在这种吃人不吐渣的世道便等着做个猎物好了。
他阴下脸,不说话。
红玉以为自己不够招人疼爱,跪下来,膝行到紫桓腿边,将头放在他膝头,“公子,我不管公子做了什么事,都守口如瓶,只求公子向绿珠夫人要了我来。情愿当牛做马。”
陈紫桓捏了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你果真愿意当牛做马?”
红玉有些疼,依然点头。
“行。”紫桓手一松,“马儿知道听从主人吩咐,今天开始,不管在你府里还是在此处,无人之时唤我主人。”
红玉心中欢喜不已,乖乖答应一声“是。”
好巧不巧,胭脂此时上门,她一把推开房门,看到红玉跪在紫桓面前,手抓住他袍角。
胭脂撇嘴一声冷笑,紫桓不急着解释,只想看看胭脂怎么处理此事。
她走上前去,一把揪住红玉头发,向后一扯,先把她头上钗环扯掉,弯腰凶狠盯着她道,“我与陈公子已有婚约,贱人敢来勾引?”
直起身直视着紫桓,“陈紫桓,你自己告诉这蹄子我是谁。”
紫桓一阵兴奋,只当胭脂真心跟了自己,凡女子肯为男子吃醋,才是心中在乎的表现。
“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胭脂,你不是问我胭脂是谁?便是她。”
红玉把姿态放低,跪在胭脂跟前,“是妾身不对,不知公子马上要娶主母,妾身知错。”
“滚出去,我不想以后在宅中看到你啊。”胭脂用力推了她一把,她仍向前,又求胭脂,胭脂心下着急,重重扇她一掌,只盼打醒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娃,别上了贼船。
杏子说得对,这世道披什么“外衣”的都有,披着“善良”外衣的,往往是恶狼。
红玉捂住脸,含着泪看着她。
胭脂问,“你谁家的丫头?滚回去,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紫桓这才走过来,搂住胭脂肩膀,安慰道,“别生气。”
又对红玉说,“你先回。你既愿意当牛做马,我满足你。”
胭脂等红玉走后,才缓和了情绪,心想若是完不在意也太可疑了,便做出生气的样子,向那贵妃塌上一坐,干脆斜躺下来,眼如春水带着三分气瞧着紫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