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诡谲道人上前,坐在小孩身旁,“你叫什么名字?”“长贵。”小孩抬起胳膊,擦干眼泪,“我叫孙长贵。”诡谲道人展露笑容,抚摸小孩的脑袋,“长贵,你以后就跟着贫道,可好?”“我不想跟着你,我想去伏魔寺。”诡谲道人和张武陵相视,张武陵蹲坐在孙长贵身前,“为何想去伏魔寺?”“心凤在那里,我想去。”孙长贵眼泛星光,一脸憧憬。诡谲道人微微一笑,“心凤是何人?”“心凤,就是王心凤。她生得特别美,一双大眼睛,浑身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味道。”“王心凤?孙长贵?”诡谲道人满腹狐疑,“原本普通的两个名字,为何出现在一起时,竟让道爷有种熟悉的感觉?”张武陵满不在意,“你活了千年,有什么名字是你没听过的吗?”“不。”诡谲道人伸手,“孙长贵此名,不足为奇。王心凤此名,亦不足为奇。奇就奇在,这两个名字同时出现。道爷定在何处听闻过。”“别想了。越想,便越想不起来。”张武陵搭着诡谲道人的肩膀,“他不是要去伏魔寺嘛。正好,我们也去伏魔寺。走吧!”诡谲道人看了看孙长贵,孙长贵收起牛肉,看着老妇的尸体,眼含悲伤。张武陵拍了拍孙长贵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别让逝去的人再伤心一次。振作起来,去伏魔寺。”诡谲道人不由一笑,“小子,没想到这种话,居然从你口中说出。”“世间万物,皆会成长。”诡谲道人斜目而视,“你越来越像闫志欢了。”张武陵微微一笑,“徒弟像师父,有什么不好吗?”“好,好!”诡谲道人掏出纸鹤,将老妇的尸体放到纸鹤上,“你最好像道爷。这样天下就有两个有趣的人了。哦不,一人一仙。”张武陵鄙夷而视,“有成仙的师父,却无成仙的徒弟,这说明什么?师父不行。”“你放屁!”诡谲道人火冒三丈,“师父本应胜于弟子。”“可你打不过我啊!哈哈……”“那是道爷不愿伤你。真动起手来,世间之人,岂有一合之将!”“厉害,厉害,你最厉害了。先败苍玄,后败剑圣,打得玄心宗难以招架。”诡谲道人目露凶光,揽住张武陵的脖子,“好小子,你敢奚落道爷!”张武陵连忙摆手,“岂敢,岂敢。你这么厉害的人,我岂敢奚落你。”“你别不信,道爷真的很强。”“强!”张武陵一本正经。诡谲道人不屑一顾,催动纸鹤。纸鹤腾飞,飞向远方。孙长贵望着远方的纸鹤,目瞪口呆,转而崇拜地看着诡谲道人。诡谲道人看在眼中,欣然而喜,故作仙风道骨,悠然而行。张武陵不由一笑,带着小孩,紧随其后。旋即,三人来到伏魔寺的山门前。男女老少,摩肩接踵。他们皆低眉顺眼,双手合十,不停念叨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助我脱离苦海。这种穷困潦倒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下去了。”“阿弥陀佛。弟子不慎踩死了一只蚂蚁,求佛祖宽恕,不要让我下刀山地狱。”“皈依佛,两足尊。皈依法,离欲尊。皈依僧,众中尊。皈依佛,不堕地狱……”众人神神叨叨,喃喃自语。张武陵拍了拍诡谲道人的胳膊,“他们怎么回事?”“不清楚。不过,从他们的情况上来看,与当年长生教使用的千幻惑音,同出一辙。”“长生教?千幻惑音?”张武陵疑惑不解。“道兄好眼力。”张武陵和诡谲道人转头而视,莫清心从人群中走出,行至诡谲道人面前,行拱手礼。诡谲道人回礼,张武陵眼前一亮。“原来是道长。”诡谲道人疑容满面,“你们认识?”“自然。贫道与张大侠,相识于宁静村,张大侠身手了得,令贫道很是佩服。”张武陵欣然而喜,向诡谲道人介绍,“这位道长乃是白术道人,名叫莫清心。”白术道人躬身,“道兄有礼。”诡谲道人微微一笑,一本正经,“道友不必多礼。”“道兄,张大侠,你们怎么会来伏魔寺?”诡谲道人看向孙长贵,“我们来伏魔寺找秃……和尚,正好他也要伏魔寺找人,便一起来了。”“这位颇为英俊的小友是何人?”莫清心慈眉善目地看看孙长贵。“英俊,我真英俊吗?”孙长贵大喜过望。“自然。”莫清心单手立于身前,“贫道乃是方外之人,岂会出言欺骗?”孙长贵喜不自胜,“我叫孙长贵。”莫清心连连夸赞,孙长贵忘乎所以。诡谲道人和张武陵相视,莫清心似有所觉,转头一笑。“道兄,张大侠,去排队吧!”“排队?”诡谲道人和张武陵忙不明所以。“伏魔寺是助人达成愿望的地方。想要进入伏魔寺,需要满足一点,迫不及待。只要你迫不及待地想达成愿望,便能进入伏魔寺。”“果如当年的长生教一般。”“什么是长教?你方才还没说清楚。”莫清心缓缓开口,“千年前,轩辕国内有一个宗教,名叫长生教。长生教有一技,名曰千幻惑音。中此技者,万千念头,皆转为一念。”诡谲道人附和,“不错。长生教追逐长生,他们只有一个念头,便是长存世间。”张武陵满不在意,“这有何难?服下神血,不就能长生了吗?”莫清心微微一笑,“若张大侠得长生,却永困于牢狱之中。不知张大侠,可否愿意?”张武陵细细思量,“不愿意。”诡谲道人饮酒,“长生教追求的长生,和你认为的长生不一样。他们追求的长生,不是漫长的生命,而是无尽的欢愉。”莫清心点头赞同,“一日活出百日的精彩,便是长生教追求的长生。”张武陵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哪有那么多精彩。”诡谲道人挑了挑眉,莫清心微微一笑,孙长贵云里雾里。:()清风秘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