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回身:
“你用右手提。”
杜鹦左手受伤了,听见这么说,心里焕发暖意,果然都用右手提着。
沿街这间是一家咖啡厅,也卖简餐,食物很一般,胜在氛围感好,座位都是半私密卡座。
两人吃着乏味的意面牛排,杜鹦见凌渊吃了几口就扔下刀叉不吃了,又贴心地叫来服务生给她点了树莓芝士蛋糕,果然凌渊慢慢吃完了蛋糕。
杜鹦心中暗暗微笑,别看凌渊这样高冷御姐,也和其他女生一样爱吃甜品呢。
厅堂里放着音乐,来回很多人都是勾肩搭背的情侣,灯光昏黄温柔。凌渊口中甜味缓缓化开,她却不看桌上食物,只目不转睛看着对面那个人。
杜鹦的脸,在这种昏暗灯光下认真吃饭时,好看得像是油画中的少女。桌角放着金心白边的小雏菊,恰好有一朵小花,影子浓厚地落在她额角上,仿佛是给她贴上一片特殊的小装饰,显得俏皮可爱。
凌渊简直不愿意把视线从杜鹦脸上移开,在感受到杜鹦也在意她之后,她就很愿意看着她,观察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和动作,推断她此刻的想法,好像某种探险游戏。
杜鹦时而抬手拨一下头发,时而用刀叉切割牛肉送入口中,动作很小地轻轻咀嚼,但这牛肉大概不好吃,她不喜欢,眉头有微微地皱痕。
嘴角,伸出来甜而柔软的一截舌尖,是云雾一般美好的粉嫩颜色,在唇角轻微一转,舔去牛肉的汁水便迅速缩回去。
凌渊看得产生了食欲,将蛋糕上的树莓送入口中,盯着杜鹦红润丰满的双唇,用力地咬下。
嘭。树莓爆出汁水,酸甜涩口。
凌渊很不满足,明明那双唇瓣从来不酸,只有甜美。
无尽的、强烈的、能够唤醒神明的甜美。
她现在就很想品尝。
杜鹦偶然抬头,撞见凌渊毫不掩饰的目光时,总会有点儿脸红,立刻低下头去。
可她每次抬头,都能遇见凌渊那道复杂又浓郁的目光,笼罩着、招惹着、撩拨着她,完全将她的情绪左右其中。
食物味同嚼蜡,两人没有交谈,可空气却逐渐焦灼湿润,杜鹦很想问问老板,是不是空调失灵了。
她终于还是勇敢地抬起头,对上凌渊美得几乎伤人的脸:
“那个,为什么总是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凌渊顿了顿。杜鹦伸手去摸自己嘴角,困惑又苦恼的样子。
凌渊忽然抬起手来,一根手指轻轻摸上杜鹦的脸颊。
杜鹦屏住呼吸,眼神惊慌,像小兔子一样可怜又可爱地看她。而凌渊感受着手指之下那细腻绵软的皮肤质感,总算有一两滴水,能够缓解她心中的火焰了。
她声音有点儿低哑地撒谎:
“嗯……这里有酱汁。”
为什么只用一根手指?
她怕自己整只手覆盖上去,会忍不住现场将杜鹦压在桌上。
人类社会总有许多规则要遵守,她可不想把她可爱的小信徒吓出毛病来,总得披上教条的人皮。
就算骨子里……已经彻底变为野兽,叫嚣着只想要她,要她!
凌渊的手指缓缓离开,上面并没有沾染任何酱汁,但她忽然将手指送入口中。
她含着那根沾染了杜鹦脸颊气息的手指。
长而浓密的睫毛往上挑起,双眸迷离如月色,嘴唇轻微地嘬着指尖。
刚才品尝甜品时,可没有这么用心,这根手指仿佛超过了全世界最好的美食,让她忽然就沉沦其中。
透着隐秘的、藏不住的撩拨意味。
杜鹦看着这一幕,完全惊呆了,甚至连低头不看都做不到,整个人傻愣愣地张着嘴张了半晌,理智忽然上线,猛的一把抓起纸巾递过去:
“这里,这里有纸,您别……别舔,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