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转过半个身子,凶狠地用另一只手甩过来一耳光,“啪”地一下,狠狠打在杜鹦脸上!
白嫩脸庞的肌肤瞬间肿起老高,五指痕迹根根分明,鼻腔里又流出浓艳的血。
杜鹦不声不响地放开手,仿佛刚才挨打的不是她自己,脸上全是肿胀伤痕,却没有一丝表情。
母亲骂骂咧咧,揉着被攥得发红的手腕离开,出门前还回头叮嘱:
“明天不许在家!”
门被关紧。杜鹦紧跟着爬下床去,开始收拾行李,把仅有的简单衣物全都打包装好。
最后,她拿出一张纸,用打火机烧掉。
看着纸张上“信息素异常缺失症”的字样,被金色火焰慢慢吞噬,她把那张纸扔在床单上,拎着行李箱走出房间,小心地关上房门。
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楼上母亲和妹妹的欢声笑语隐约传来。
杜鹦面无表情,径直走出大门,苍白细瘦却脖颈高扬,宛如一只骄傲的天鹅。
*
拖着行李箱走出杜家所在的高端小区,杜鹦在路边用手机打车。
一会儿,她打的车来了,坐进车内,司机问她去哪里,她愣神了一会儿,说了句:“滨海街。”
司机大姐启动车子,一边递过来一张纸巾:
“看你这姑娘,鼻子流血都不知道,擦擦吧。”
杜鹦道了谢,接过纸巾擦拭。鼻腔下的血迹已经干涸,脸颊肿得老高,她手指摸上去像是被剥了皮一样疼。非常奇怪,哪怕是很普通的纸巾,摩擦力也比平常更重更疼,仿佛砂纸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还没出现过这种状态,浑身发热发烫,所有感官比平时都敏感数倍,情绪很不稳定,一会儿想哭一会儿想笑,鼻血也怎么都止不住,很快浸透了纸巾。
身上皮肤很痒,她却不能触碰,一碰就是一种……比痒更痒的诡异感觉。
她望向窗外,正好看见一辆消防车迎面开过来,擦过出租车,往她家小区的方向开过去。
哦,那是杜家,不再是她家了。
那张燃烧的病例大概引燃了床单,造成火灾了吧。她故意的。
杜鹦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是妹妹打来电话。她直接按掉,拉进黑名单,又顺手把杜家所有人一起拉进去。
爸爸,妈妈,妹妹,弟弟。全都拉进黑名单。也不能忘了叔叔舅舅姑姑阿姨等等亲属。
她这个杜家的耻辱,可不敢和杜家任何人联系。不然脏了人家的手机怎么办?
车辆沉默前行,杜鹦的思绪逐渐有些飘远。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
她是个没用的废物omega。
小时候倒还好,她长得娇嫩可爱成绩又好,家人都对她寄予厚望,对她虽然不如对弟弟那么宠溺,却也算是娇惯长大的。直到噩梦般的高二,同学们陆续分化,她也在紧张中迎来自己的分化期。
是最次等、腺体残疾的omega。她的信息素完全无色无味,无法和任何alpha配对,彻底的废物。
那天之后,她的命运跌入谷底。家里人从此忽视她甚至虐待她,住处从宽敞明亮的公主房变成佣人房,学校也从贵族学校变成垃圾公立,舞蹈钢琴等一切课外班全部取消,一切宠爱都给了妹妹。
妹妹也只是普通b级omega,但她有山茶花味的信息素。
在学校里,老师会强调“不要歧视同学”,但她还是理所当然被嘲弄取笑甚至霸凌,高考前有人给她泼水,她高烧着完成考试,成绩一般只能进普通大学,如今大四找工作也是处处碰壁。
她才刚毕业,不过暂住在家五天而已,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