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从学校辞职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被临时悔婚,情伤至极。
我也没有跟任何人解释。
就突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了。
八级地震的怒火爆发过后,夏教授依然无法接受,或者说无法相信我就这么把铁饭碗扔了。
“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他第八十遍这样质问我,“领导难为你?同事,学生那边对你有意见?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啊?你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啊,爸爸去你们学校——”
“不是。”我平静打断他的话,“跟别人都没有关系。”
“是我自己的问题。”
“……”
夏教授瞪着我,等待下文。
双手握在一起搓了搓,我深吸了口气。
“爸,我根本不适合当老师。”
“我也不喜欢当老师。”
“那你喜欢什么?”夏教授嗤出声,“你想干什么?!想上天啊你!”
换平时,我可能早和他吵起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并不恼,头脑和心情都冷静得出奇。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皱起眉,“我好像,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夏教授仿佛被噎了下,目光微晃。
我抬头看着他。
“从小到大,我的很多决定,都是你帮我做的。”
“小时候出去玩穿什么衣服,几点回家,上学时学文还是学理,填志愿时选什么专业——包括去a大,也是你要我去的。”
“这……”夏教授推了下镜框,“你是我女儿啊,我当然要为你打算了。”
“再说了,这样不好么?你这一路过来,安安稳稳的,少走了多少弯路啊。”
盯着茶几边垂下的桌旗,我笑了下。
“是,我是没有走过弯路。”
“我走的,一直都是你的老路。”
夏教授一震,嘴唇动了好几下,没发出声音。
“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我继续道,“爸,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这么些年你带着我,其实很不容易。”
看多了旁人丧夫式的家庭生活,我们家的情况正好相反。
乔总师一心为祖国发光发热,一年有大半年都驻扎外地。即便回家,工作也没断过。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离得远,打我记事起,就是爸爸在带我。
小时候去幼儿园他给我编辫子,上学时给我做早饭,送午餐。
连第一次月经初潮,都是他教我怎么用卫生巾。
这么多年,夏教授给我当爹又当妈,付出良多。
我不能吃饱饭就摔了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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