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还是没能干净利索地删掉他。
又像之前一样,自欺欺人地删掉了聊天记录。
点击黑抹蓝的头像,男人的朋友圈一览无余。
——他也没有删掉我。
这几天,他的朋友圈没有更新。平时常发的营业状态都没更。
很慢地眨了下眼,我又看向那张朋友圈的背景图:一只带蛇链的,有点抽象的漫画手,中指和无名指压在掌心,其余三指展开。
——爱。
爱。
这个字眼于我,居然有种陌生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谈情,不说爱了?
或者说,不敢爱了?
爱是勇敢者的游戏。
我却如此怯懦……
轻阖眼皮,我退出微信。
不要再想了。
他都说了,到此为止。
那就到此为止吧。
晚上六点一刻,小区门口的出租车载上我,汇入到晚高峰的车流中。
五米一堵的街道,司机骂骂咧咧地降下车窗。
涌进车厢晚风送来凉意,我这才意识到,天气已经不像我刚来海城时那样潮热了。
也是,还有一周,就要立秋了。
这个夏天马上要过去了……
出租停在酒吧街街头,下车后我熟门熟路地拐过两个弯。
远远看见站在“潮”门口的周颂。
跟着他走过吱呀作响的木地板,我又没由来想起第一次来这儿找陈嘉奕的那天。
那时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间酒吧会成为除陈嘉奕家外,我在海城最熟悉的地方。
更没有想到,推开这扇门后,会遇见他……
骨科医生白皙的手为我推开木门。
明明只隔几日没来,我却觉得酒吧里的光影和音乐变得陌生许多。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垂低头往里走,我不看周遭——尤其没往吧台那边看。
周颂引我就位,正好是陈嘉奕第一次叫我来时坐的那个大卡座。
“我那几个老同学——就你上回见的那几个,知道我今儿生日,非说要热闹热闹。”周颂笑着跟我解释。
我当即松出口气——为着我俩不用独处,也因为这个地方可能是他朋友所选,而非他刻意。
“好啊。过生日嘛,热闹点好。”我附和着,一边抬眼四望,“他们人呢?”
——余光不听话地往吧台那边溜。
他不在。
视野所到之处,都不见男人的身影。
他今晚可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