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最高的栗娘娘车马劳顿,留在后宫歇息,没来凑这热闹,李庭霄便随着西江王坐上圆桌主位,作为贴身侍卫,白知饮在他身侧落座,而王妃云潇璃在西江王另一侧,再往下,是西江王的一子一女,还有门客苏铎昶。
“煜王殿下,这是我儿星隆,小女墨兮。”
脱下冕旒,西江王俨然一副慈父模样,像所有爱子女的老父亲一样,给客人介绍自家成器的子女。
李庭霄夸赞道:“三公子一表人才,郡主温婉可人,西江王真是教导有方!”
西江王大笑:“殿下过誉了!星隆跟本王一样,一介莽夫,可不像煜王殿下这般文武双全!”
“公子样貌堂堂,一看就是有大智慧的,西江王可不要过谦!”李庭霄看看桌上,“世子不在家吗?”
西江王怒其不争地摆摆手:“天天东跑西跑,不知又野哪去了!不提他!”
李庭霄一笑。
酒菜很快上齐,席间没有多少珍馐美味,传闻不虚,西江王的确简朴,餐具是最简单的白瓷碗碟,桌布虽质地上乘绣工精美,但能看出浆洗过很多次。
同样的,王宫内也没有朱甍碧瓦玉砌雕阑,都是刷着朱漆的木结构房屋,木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百年老树。
一切从简的西江王。
在云潇璃的暗中提醒下,西江王放下顺手拨开的花生壳,给煜王倒酒:“陛下和太后都好?”
李庭霄抬杯致谢:“都好,陛下心中惦念西江王,只恨不能常见。”
“上个月还跟王妃商量,想今年除夕去天都城拜见陛下和太后,顺便瞧瞧外孙,不料皇家恩典,竟将墨兰送回来了,我看,不如干脆提前,等墨兰出了月子,本王亲自送她回天都城!”西江王豪爽大笑,“到时与煜王殿下同行,一路游山玩水去!”
李庭霄也笑:“甚好!”
双方关系似乎被这些琐事拉近,李庭霄与西江王聊起天下事,不经意一转眼,却看到坐在白知饮对面的苏铎昶目光灼灼,而白知饮正垂着脑袋吃分得的菜,顺便掩饰面上的不自在。
苏铎昶似乎对白知饮很照应,从宫女的托盘里拿了把羹匙放进他面前的汤里,温声道:“小将军尝尝,这汤正应季。”
白知饮撩起眼皮,点头致谢后喝了一口,起初只是不愿驳主人的好意,喝到嘴里味道意外鲜美,忍不住捧起那小瓷碗,一口气喝空了。
李庭霄在桌下踩了他一脚,在他缩脚看过来时,挑了挑眉。
白知饮眨眼,脸颊发烫地放下碗,伸舌尖舔嘴角残存的褐色汤汁,李庭霄见了不由弯眼。
“煜王殿下,墨兰的身子调理不好,不如本王找大夫给她看看?陛下知道了,该不会介意吧?”
李庭霄转回来,一边对西江王说了声“倒是不会”,一边看也不看地拿起自己没动过的小汤碗挪到白知饮面前。
云潇璃忙朝旁边侍立的宫女使眼色,宫女帮白知饮把面前汤碗盛满,于是,他面前摆了两碗汤,更突兀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他愈发不自在,干脆放下筷子。
李庭霄却不以为忤,向他偏过头,柔声道:“阿宴,这时节草原上菌子正肥美,别处尝不到,你喜欢就多喝点。”
反正自己是个哑巴,天塌了有他撑着!
白知饮安心埋首喝汤。
李庭霄笑了笑,转回头,正逮到西江王好奇的目光,说道:“西江王若是信不过花太医,再找大夫也可,但要保证可靠,否则栗娘娘一旦有什么差池,陛下那边本王不好交差!”
西江王忙从白知饮脸上收回目光,解释:“并非信不过花太医,只是各地医方不同,说不定西江的方子能有效!”
李庭霄点头思量:“西江王说的是,西江乃是栗娘娘的故土,倒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那是!”西江王眯着眼,眼神迅速从苏铎昶脸上略过,爽朗道,“星隆,怎么光顾着吃?还不给煜王殿下敬酒!”-
赶了十几天路,如今总算到了地方,可以安心休息了。
西江王不多打搅,饭后就亲自引李庭霄到了刻意腾出来的公承殿,将他安顿好后便告辞。
李庭霄洗了个大澡。
白知饮也去沐浴更衣,见他没洗好便帮他归置完东西,最后连床铺都按他日常习惯重铺过了,他才湿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