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高高在上,从不必做违心之事。
之后的时间,贺砚庭似乎就没怎么开口了。
许多人找他敬酒,包括梁瑟奚在内,他始终淡淡的,只偶尔慢条斯理地抿上一口。
这局里都是非富即贵的男女,远比蒋柏亨那样的圈子高级。
大概是察觉到施婳不善言辞,渐渐也就没人再叨扰她,她落得清净。
因为无事可做,才能静下来观察周围。
梁瑟奚对谁都是热情周到,典型高情商的大家闺秀。
唯独面对贺砚庭时,她难得流露出几分不自在。
这份不自在其实并不明显,施婳只是偶然注意到她在给贺砚庭敬酒时,时不时抬手将自己茶色的卷发勾至耳后,唇角弧度似乎也有所收敛。
她向贺砚庭敬酒,也不管对方是否热络。
那双狭长的柳叶眼就那样含情望着他。
旁人是否觉察施婳不清楚,只是从她这个角度,俨然将这位钓系大美人的心思瞧了个一清二楚。
她恍然明悟。
难怪梁大小姐婉拒京台那么多优秀的主持人,唯独选她。
原是如此。
原来那样张扬自信的女孩子,也会有暴露怯意不自然的时刻。
因为那是在她倾慕的男人面前。
原来梁瑟奚,喜欢他。
一不小心发现了这个秘密,令施婳陷入一种无法名状的心情。
闷闷的,胸腔左侧隐隐发胀。
好像有想要找好友倾诉的冲动,但对着手机屏幕,点开对话框,却吐不出一句。
词穷语塞,无从说起。
并不是不开心。
而是仿佛有一块小石子,蓦然间被投入她平如止水的心湖。
荡起一波又一波酸涩的涟漪。
……
今晚这局结束得突然,有些戛然而止的意味。
贺砚庭毫无征兆地起身,闲庭信步离开包厢。
屋内瞬间如烛火燃烧余烬,陷入冷寂。
聚会无声地宣告了结束。
人本就不算多,不过须臾就三三两两散了。
施婳同梁瑟奚一并走出来。
麗府会的停车场涂抹着锃亮的灰色环氧降噪地坪漆。
灯火通明,将深夜渲染如白昼。
那台暗黑色的劳斯莱斯却仍赫然停着,纹丝未动。
他最先出来,竟还没走。
该不会是在等自己……
施婳心神紧了紧,也不知在浮想些什么。
只见那扇顶级的自动车门徐徐开合——
后座的男人微阖着眼,似在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