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泡过澡的浴室本就氤氲着水雾,温度也略高一些,施婳涨红的脸不知是被热的还是怎么……像熟透的粉桃,鲜艳欲滴,随时能溢出汁。水。
冷静自持的状态下,施婳面对这个男人向来是温和有礼的。
但此刻却浑然没了伪装,她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女孩,因为羞窘而忿忿,字里行间透着平时难得一见的娇纵。
柔嫩的纤指抵在男人过分坚实的胸口施力推搡着,口中急切敦促:“贺砚庭你快出去。”
男人并未接腔,清隽的面庞上适才流露的那抹不自在的神色也早已转瞬而逝,根本寻不出踪迹。
他冷寂的目光无声垂落,从她熏红的脸颊落至颤栗的指尖。
长腿阔步,很快便退出主卧的门,并未有丝毫逗留之意。
施婳见状,总算稍稍松了口气,但乌沉沉的瞳仁依旧躲闪含混,不敢抬眸直视他,半晌才艰难挤出一句:“非礼勿视,所以……贺砚庭,你什么都没看见对不对?”
深夜的走廊静得落针可闻。
“嗯。”他从善如流。
施婳仿佛能听见自己沉重急促的心跳,却不曾注意男人清冷腔调中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若无其事地返回自己下榻的客卧,昏黄的廊灯倾泻而下,照拂着他修长清落的背影。
徒留施婳一个人暗自懊恼。
她合拢房门,匆匆碎步返回浴室,拾起那件雾粉色的蕾丝布料,埋入洗衣篓的最深处,而后杵在原地发愣许久。
原是她很喜欢的一件,新买不久,质地又柔软透气。
现下却是怎么看怎么郁闷,从今往后再不想穿了。
收拾妥当躺上大床,睡意暂无。
一想到明晚恐怕就要与贺砚庭同处一室,内心就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施婳难以自控地陷入思绪乱飘的状态,直到几声手机振动音打破了主卧的宁静。
摸起手机解锁,切入微信界面。
是梁瑟奚发来的消息。
[施小姐明天中午方便吗?]
[我明天中午有空,咱们可以详谈下后续]
[我订了西图澜娅餐厅,你没空的话改日再约也没事的]
[不好意思我刚刚才结束一个会,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晚安。]
即便隔着手机屏幕,施婳仍然能感觉到Cersei身上热情洋溢的气息,她总是那么精力充沛的样子,哪怕现在已经凌晨四点。
忙到这么晚,明天八成还得早起,这作息,倒是与贺砚庭十分匹配。
胡乱脑补了半分钟。
她缓缓敲字回复:
[我方便的。那就明天中午见,梁小姐晚安。]
……
闹钟设在上午十点整,刚响了两声,施婳就徐徐掀开眼皮,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头昏脑重。
爬起来挪到盥洗室洗漱后,太阳穴仍隐隐发胀,头很疼。
她走去给自己调了杯四倍浓缩冰美式,冰凉苦涩的液体灌入喉咙,昏困的感觉总算褪去,睡眠不足时她习惯用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吊着精神。
效果一向不错。
梁瑟奚为人周到友善,西图澜娅餐厅的位置选在距离京台不过两公里的地方,方便她用餐后直奔单位。
停好车后,施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一间相当炙手可热的法西图澜娅餐厅,据说主厨是从米其林高薪挖角来的,她经常能够在社交媒体上刷到明星网红在此聚会。
据说是很难预订的,最夸张的时候甚至要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