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陡然缩紧,许云淅低下头转回身去,排在前面的人正好抱着?一大桶爆米花离开,她?上前一步,开口点单。
坐在光线昏暗的电影院里,许云淅目光呆滞地望着?面前的大屏幕。
右手边的温漾笑得乐不可支,她?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余光里,另一侧的男人歪在椅子里,单手撑着?脑袋,已?经一动不动很久了。
是睡着?了吗?
许云淅小心翼翼地转过脸。
男人的侧脸染着?一层黯淡光影,眉眼隐在暗处。
她?正要仔细分?辨他的双眼是睁还?是闭,就见?他懒洋洋地倾过身来。
淡淡的薄荷味在鼻尖散开,刻意压低的暗哑嗓音穿过满场笑声钻进左耳,“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不敢看他,摇着?头声如蚊讷。
一声轻笑过后,男人又懒懒散散地靠回椅背。
许云淅却绷紧了脊背,一直到电影散场,还?在纠结他那声笑是什么意思。
当晚,许云淅如愿住在温漾家里。
接下来的两天,她?和温漾都泡在图书馆里自习。
励蓦岑俨然成了她?们的生?活助理,不仅当司机来回接送,还?负责一日三餐。
两天的月假一晃而过,许云淅重新回到学?校,回到紧张而枯燥的备考氛围中。
忙的时?候没心思想别的,可一旦空下来——
比如刷牙的时?候、洗衣服的时?候、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那些新鲜的记忆就像无形的烟雾,从心底的缝隙里源源不断地钻出?来。
然后越来越浓,直到将她?的整颗心牢牢裹住。
为?了摆脱那些无望的思念,只要他的身影从脑海里冒出?来,她?就逼自己背数学?公式、背英语单词、背古文……
就连睡前都塞着?耳机听英语听力。
就这样过了两天,心里总算清净了些。
周三中午,第?四堂课一结束,同学?们一窝蜂似地冲向食堂。
许云淅也跑在人群里。
从前她?都是等大家走得差不多了,才不急不缓地往食堂去。
可现在不一样了,人人都争分?夺秒,若是动作慢了,去食堂就要排很长的队。
这样一来就会耽误宝贵的午休时?间,从而影响下午和晚上的学?习状态。
因此,她?一改以往的慢性子,拿出?最快的速度往食堂赶。
却在食堂旁的公告栏前瞥到一道挺拔的身影。
男人穿一件浅灰色的薄毛衫,手上提着?两只大纸袋,立在公告栏的窄檐下,正冲她?招手。
许云淅猛地顿住脚步。
男人穿过不断从眼前掠过的人流,缓步走到她?跟前,提了提手上的纸袋,笑道:“我带了午饭过来,找个地方一起吃吧。”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云密布,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水汽,一阵风吹来,四季桂的淡香若有?似无地从鼻尖飘过。
绕过食堂后
20-30(第929页)
的小道,穿过一片光秃秃的银杏林,两人来到瑞池旁的长廊下。
长廊顶上攀着?稀稀落落的紫藤叶。
许云淅还?记得,去年他们来这里的时?候,花期已?过,满目都是密密匝匝的繁茂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