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没急着按掉,但也没接,而是开了静音,将手机塞回裤兜。
单元楼近在眼前,励蓦岑顿住脚步,说:“淅淅,你先上去吧。”
想他要跟母亲通电话,许云淅点头应好。
她独自回了家,洗漱过后,又将之前没做完的物理卷子收了尾。
大半个小时转眼过去,励蓦岑还没回来。
许云淅拉开移门走到阳台。
深夜的冷风扑面而来,穿着薄绒家居服从开着空调的室内出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缩着脖子从二十二楼往下看,团团树影遮住大半条甬道,路灯昏暗,照亮的范围有限,她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都没发现男人的身影。
或许,他正在上来的电梯里。
这样想着,许云淅便跑去开门,可外头的电梯始终没有动静。
她只好又回到客厅,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随手拿了本书,边看边等。
柴宝哒哒哒地跑过来,乖巧地趴在她脚边。
寂静的深夜,连挂钟的滴答声都显得异常清晰。
困意一点点漫上来。
视野渐渐迷蒙,书上的黑色小字像苍蝇似地飞舞起来。
许云淅用力眨了眨眼,强撑着精神继续往下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传来轻微的开门声。
睡意陡然间烟消云散。
“哥哥!”她放下书起身往玄关跑。
9、暗涌07()
低头换鞋的男人惊讶地抬起脸,“还没睡?”
大概在夜色里站得太久,他的眉眼间浸满了寒凉的冷意。
看过来的眼神里,还残留着些许倦恹之色。
许云淅点了点头,鼻尖闻到浓浓的烟味,迟疑地问道:“哥哥抽了很多烟?”
“还好。”男人摸了摸鼻子,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
“我爷爷也很喜欢抽烟。”对上男人看过来的视线,许云淅抿了抿唇,“后来查出肺癌,不到三个月就……”
她的眼底聚起水光,声音越说越轻。
四周的气氛骤然凝重起来。
励蓦岑沉默片刻,随即装出不以为意的样子,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许云淅,我才二十二岁,别咒我行不行?”
小姑娘仰着脸,对上男人的视线,神情分外认真,“可我希望哥哥长命百岁。”
她的嗓音轻轻软软,可那双望过来的湿润黑眸里却藏着深切的真挚。
励蓦岑愣住了。
半晌,他轻叹一声。
随即拉起许云淅的手,将剩下的小半包烟放在她小小的掌心里,似是无奈地笑道:“我戒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