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胆怯都在浓厚的关切中化为了实质的柔软:“我是?想要跟你坦白,但实在不?知道该要如何开口。”
重生一事?太过匪夷所思,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至于她之?前透露过的细微未来,就先让聪明绝顶的太子殿下来猜一猜吧,随便他往哪里?猜。
“但我愿意因为你,去见一见淮阴侯。”
她想活下去,想要无病无灾地和眼前这个人?一同活下去-
淮阴侯一脉,乃前朝国师血脉。
如今的淮阴侯年岁应有六十余岁,却?依旧神采奕奕。
有着窄窄的肩膀和瘦高的个子,穿着一身紫绸金鼠毛大氅,侧坐在花厅中,唯有她眉梢嘴角显露老态,脸上常常带着笑,等薛闻走近才看?着她原本看?的是?一盘棋局。
薛闻对年长女性有与生俱来的三分好感,见着她和蔡大娘不?一样却?又?同样踏实可靠的感觉心忍不?住定了定。
淮阴侯对面有一个穿着妆花鹅黄色圆领袍服的女孩,头发?被白玉发?冠束起,本应飘飘欲仙的打扮。
浓眉、吊梢眼,衬着花厅内青云锦一样的霞光,脖颈间?戴着一串流光溢彩的多宝璎珞,颇具富贵气?息。
将人?间?富贵和天上谪仙中和得恰到?好处。
见他们过来,祖孙两人?起身见礼。
而秦昭明对这位淮阴侯也颇为尊敬,也回了一个礼节。
“这位是?淮阴侯,这是?淮阴侯的继承人?,姜遥,姜逍的妹妹。”
淮阴侯那双经过了岁月磨洗过的眼眸好似能够看?穿世界万物,一下子看?破她的灵魂,在薛闻拧起眉之?前又?移开了视线,开口:“臣从前便说过,太子殿下是?有福之?人?,这下算不?算说中?”
东宫太子府用来招待地位特殊的淮阴侯之?地必定不?能小瞧,花厅内芳香四溢,笼罩的淡淡纱幔随风飞舞,阳光倾泻。
听着池水碧波,便似到?了洞天福地。
被秦昭明用“淮阴侯继承人?”代替称呼的姜遥在看?着薛闻目不?转睛后,依着淮阴侯撒娇:“祖母,我想跟薛姑娘单独聊聊天成吗?”
“那你这要看?薛姑娘愿不?愿意了。”
“不?行。”
秦昭明神情冰冷,在淮阴侯回答前先一步地作?出回复,抓紧了薛闻的手?掌,绝对的侵占欲从这个外表可亲的少年身边暴露得一览无余。
气?氛变得凝固起来。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淮阴侯净可直说。”
姜遥气?得脸色发?白,病情都不?能入第六耳,卦象命格一事?事?关己身,又?怎么能入第六耳?
太子也并非不?懂他们这行的规矩,现在就是?仗着人?家小姑娘不?知道规矩,信口胡来啊。
而被事?件中心左右的薛闻顿了顿,越过姜遥那边扬眉扬的都快踌躇的眼神,如同从前一般尾指勾了勾秦昭明的掌心:“早上叮嘱司膳局煨了栗饭,我去看?看?火候好不?好?”
秦昭明拉着薛闻的手?原地不?动,紧紧地抿着唇。
薛闻知道秦昭明心里?不?舒服,但她相信站在永昶帝身边,作?为坚定不?移的太子党其中一员的未来淮阴侯,究竟因为何事?非要同她单独说话。
最?可怕的结果,无外乎就是?寿数一事?。
这样想着,她晃了晃秦昭明的手?掌,朝他眨了眨眼睛,对他再一次解释说道:“你中午还未曾用膳呢,你若是?一直不?用膳,我会担心的。”
纵使是?安抚的理由,却?也让他无法拒绝。
秦昭明看?她,觉得她如同刚刚绽开的花苞,嫩生生的,那双眼眸分外温柔,好似眼前就是?她的全世界。
没人?不?会被她骗。
半晌后,沉默在原地的秦昭明点了点头。
他声音很低,只说给薛闻一个人?听:“那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