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诺特眉头皱得死紧,“她甚至开除了邓布利多培养的那个女孩,玉·简——”
“别犯蠢了,诺特!”贝拉特里克斯翻起了白眼,刻薄地指责道,“这绝对是邓布利多安排好的,玉·简,是他安插在斯莱特林的一颗棋子,她用她的演技,让几乎所有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把她视为精神领袖!在这种时候指使乌姆里奇把她开除,是他们三个人联合下的大棋,好掀起学生们的仇恨,借此引发对福吉领导的魔法部的不满!”
这下另一把扶手椅也微微转了下椅背:
这说的是你吗,玉?
两把扶手椅同时冒出了茫然的问号。
“真该死!”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老诺特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我早该想到的,乌姆里奇也毕业于霍格沃茨,她是邓布利多教过的学生,当时怎么没人看出他们的师生关系这般要好?”
他猛地挥了下魔杖,乌姆里奇的身体咕噜噜地在地上又打了两个转。
她的魔杖掉在一旁,拳头慌乱地握在胸前,摆出防卫的姿态,嘴里除了尖叫说不出一句话。
“不堪一击!”老诺特骂道,“这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的教学成果?一个像样的咒语都用不出?我猜那个玉·简也和她一样蠢,这就是邓布利多重视的学生!他先前重视的那些人。。。什么波特,什么伊万斯。。。面对黑魔王同样不堪一击,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听闻此言,简玉一时间竟有了拿自己的椅子腿儿给他开瓢的想法。
不管发生什么事,起承转合都能骂到她和邓布利多头上。
不得不说,食死徒们的企业文化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高度统一。
凡是任何不合他们心意的事,先挑出她、哈利和邓布利多三个人中的随机人士进行排列组合,再把始作俑者的锅甩到他们的头上,这似乎成了他们的某种文化正确。
她微微调转椅背,试图观察邓布利多的动向——
她本以为身旁的扶手椅会出手阻止,但他并没有动弹,连花边都没有动一下,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简玉意识到他是在等待着,试图听到些什么密辛,或许是更多的食死徒内幕消息。
但很不幸的是,内幕消息是没有的,破口大骂是层出不穷的,老诺特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二人的预期。
“该死的邓布利多,完全被他当傻子耍了,他一个校长就好好教他的变形咒,瞎掺和什么魔法部和黑魔王的事?霍格沃茨的教学都烂成什么样了,他怎么不去在那些教材更新和教师聘用上下功夫?去提高教学质量?”
这下两把扶手椅同时有了动静。
简玉感觉自己的四根木腿开始抠地,而她身边的邓布利多版扶手椅也终于微微地晃动了一下,一种尴尬窘迫的情绪几乎要从他身上溢出来。
但这一顿酣畅淋漓的痛骂并没有消除老诺特的愤怒,他直接将邓布利多定为了嘴炮目标,发起了持续攻击:
“变形术,看看非洲的瓦加度,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危机感?炼金术,比不过法国的布斯巴顿;草药学,比起巴西的卡斯特罗布舍差的远。。。那破课本十几年都不带换的,教授们一天排满了课,压根没时间搞魔法研究改改课本提升新技能。。。至于黑魔法防御术,但凡让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去教都比那群一年一换的蠢货教得好。。。他正经事不干,天天盯着我们的屁股看我们干了些什么,配当校长吗?我们只不过要肃清那些泥巴种,保证血统的纯正而已!”
这似乎引起了在场食死徒们的共鸣。
毕业于霍格沃茨的他们自认为对学校的教学颇有发言权。
他们纷纷加入了辱骂霍格沃茨的队伍当中,发泄着当年做学生时对老师们积攒已久的怨气。部分有家有口的食死徒更是揭露了一些学校秘辛,以表示对他们孩子接受到教育的不满。
“那魔法史课简直就是一坨答辩,邓布利多就是为了省钱,我上学那会儿叫一个只会照搬课本的幽灵教我们魔法史,还有一个拿鞭子抽人的哑炮当城堡管理员!甚至到现在他们都还在学校没被辞退!”
“我看邓布利多是老糊涂了!现在霍格沃茨的教职工队伍是越来越糟,我都想让我家的孩子去德姆斯特朗或者布斯巴顿上学!看看他聘请的那些一年一换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甚至还有狼人!一点儿连贯的课程标准都没能制定,听巫师考试管理局的人说这几年黑魔法防御课的打分前所未有的低,教学水平稀烂,一群大草包教出来的小草包——”
“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父亲是他当初的学生,据说他当变形课教授的时候,三天两头就得叫人代课,自己跑去欧洲逍遥快活,要我是迪佩特校长,早就把这种人开除出教职工队伍——现在呢,他养了个孩子每年给她发特殊贡献奖,一路给她开绿灯保送通关——”
话虽然说的难听,叫简玉差点没忍住去给他们邦邦两木腿,但不得不说,细品个别内容还颇有道理。
她微微转动了一下椅背,试图观察邓布利多的反应。
这就是你想要听到的内幕消息吗,邓布利多?
显然这并不是邓布利多想要听到的,因为他整个椅身上环绕着一种怀疑人生的幽怨气息。
平日里身居校长的位置,他并不难想象会有不少人在背后蛐蛐他,但并不会有学生或教授冲他破口大骂发泄怒火,更不会有人当着他的面指责学校教学的质量差强人意。
虽说这些食死徒的话语之中带着极致的纯血主义,许多偏见和与事实不符之处,但猛地一听到这些对教学质量的质疑,还是叫擅长自我反思和内省的邓布利多两眼一黑。
他宁可拔出魔杖和对方火拼,也不愿意听到对方对他投入大半生心血的霍格沃茨教学的诋毁。
总之,这位伟大的校长的某种道心像是正在破碎的边缘上反复试探。
如果这趟出行是一场噩梦,他只希望自己能快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