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晏妈眼神闪躲:“我……我那不是被你爸打得不行了,我我是想先探探路再回来接你的啊!”
秋晏冷笑:“满口谎言,你是跟个男的一起跑的,那个男的还有个儿子,我后来偷偷跑去看过。”
白润微都不知道还有这一段,扭头看乔聿,看他的模样应该是知道的,不过秋晏要想查到生母的下落,恐怕当时也只有乔聿会帮她。
秋晏妈有些神经质地原地转了两圈,一把拍开了秋晏递回来的饭盒,饭盒落在地上却没有摔开,响动惊起越来越多人地围观。
秋晏妈不管不顾地指着秋晏鼻子骂道:“我可是你亲妈!我十月怀胎辛苦怀了你,你有一点良心吗?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就不应该去念书,都把脑子给念坏了!你跟我走,我已经给你看好了男人,等你们结了婚有了孩子,你就知道我当初的难处了,你有了男人,咱娘俩这辈子就有依靠了,走!”
说着就要去拉扯秋晏。
“够了!”秋晏怒喝,猛地甩开她的手,“男人男人,离了男人女人就活不了了?你已经消失了七年,凭什么现在出现来插手我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的人生?!”
放完河灯回来的人纷纷驻足看起了热闹。
秋晏妈更加气恼,看着周遭道:“你看看丢不丢人?这么大庭广众地跟亲妈撒泼?我还能害你?”
乔聿和白润微本来想帮忙的,却被秋晏一把推开,她压根不需要帮忙。
秋晏就光明正大地站在人群中间反唇相讥:“谁家亲妈小时候扔孩子,现在孩子长大了想卖了给自己养老?道德绑架也得有道德吧?想空手套白狼你怎么不大街上随便抢呢?反正都不是你养的!”
秋晏口条利索,声音清晰洪亮,怼人的时候又犀利又爽快。
人群中登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秋晏妈脸上挂不住,往地上一坐开始干打雷不下雨地哭嚎:“哎哟~真是要了人的命了,我怎么命这么苦生了这么个造孽的女儿啊,你是要气死我吗?我好心好意来给你送饭,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秋晏又笑:“那你说说我该怎么报答你?打个电话把我那个酗酒家暴的老爹从老家喊来?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团聚团聚?哦对了,我还有件事这么多年都没搞明白,你当时跑了,后来是怎么离婚再结的?”
秋晏妈像一下子被点了哑穴。
秋晏不屑地看她:“算了,我也不稀罕知道。”
看热闹的人们终于理清了原委,纷纷指责起秋晏妈,还有好事者捡起饭盒打开看了看,捏着鼻子又盖上了:
“这是猪食吗?谁家亲妈会给孩子送这种饭?后妈都做不出这事儿!”
“合着这亲妈是自己跑了,把女儿留给家暴爹受苦,现在还想让女儿嫁给她找的人?这大妈该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姑娘,要不要报警啊?”
“大妈你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过来讨这份恩情的?”
……
秋晏妈看着周围竟然没有一个帮她说话的,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转了一圈找到那个拿着饭盒的人,劈手抢回来:“你们!你们都不懂孝道!”
说着用力推搡着把人群撕出个口子,灰溜溜地跑了。
看热闹的见热闹跑了也三三两两逐渐散去,放河灯的也都顺着河岸漫步离去。
夜凉节的终场永远是在缓慢而又悠闲的节奏中默默上演的,就像天边璀璨的烟火,人们永远记得它响彻天际时的激动与明亮,却鲜少有人挂心火光散去时漫天的硝尘。
秋晏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弯下已经僵直的膝盖蹲下,用纸巾收拾着地上散落的烤冷面,防止有人不小心踩到滑倒。
白润微和乔聿默默地陪着她一同收拾干净。
忽然,一道身影挡住了流窜在河堤上的风,卖烤冷面的大叔端着满满一盒刚烤好的冷面递给秋晏道:“面撒了不怕,大叔又做了一份,送给你!我女儿今年也要考大学了,希望她能和你一样的优秀!你收了吧,就当给妹妹攒运气了!”
秋晏眼里一下子有了光,满怀感激地将沉甸甸的纸盒托在手里道:“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给您扫码吧?妹妹一定能考上心仪的好大学!一定会的!”
大叔憨厚地摆手笑道:“哎!扫什么码,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就扭头回了摊子。
“谢谢您!”秋晏说完这一句,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烤冷面,好像不知道烫,又好像是饿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