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吃得是相当的饱,以至于在去找小虫的路上,白润微都有些昏昏欲睡。
“到了?”乔聿被惯性甩得往前一窜,又被系着的安全带勒回来,登时清醒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乔翘倒是一路都精神奕奕,因为她在得知宁峻是影帝之后强迫乔聿搜了对方的百科,要求乔聿逐条念给她听,然后她再逐条吐槽。
这一路下来,白润微觉得乔翘已经是个合格的宁峻黑粉了。
下了车,白润微被眼前的独栋别墅惊呆了,指着别墅侧面露出一角的玻璃花房道:“好漂亮的花房啊,都七月了,里面的花还开得这么好!”
乔翘抿嘴一笑道:“那是假花。”
“假花?!”
乔聿和白润微都难以置信。
乔翘与有荣焉的模样道:“所以我说,敢说小虫抄袭的可真是脸大如盆,我是抄袭的,小虫做得绒花都不可能是抄袭的。”
乔聿向前走了两步,手搭凉棚地远眺:“真厉害啊,感觉都能以假乱真了,这都是小虫做的?大师今年得五六十岁了吧?”
白润微吐舌道:“我以为是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同好呢。”
乔翘神秘一笑摁了门铃:“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行人途径花房时还驻足观赏了一会儿,即便是这么近距离的观赏,那些绒花的光泽配色,甚至连停留在上面的昆虫都纹路细腻,雍容的牡丹,娇艳的迎春,纯净的芙蕖,连下面的一泓清泉都是绒花技艺所造,花房里的所有的东西都以假乱真,让人隔着玻璃都像闻到了满园的芬芳。
白润微沉迷地站在玻璃边,久久挪不开步子:“我从没想过绒花不仅可以做花,还能创造世界。”
乔翘指着荷花池里的假山道:“这里有一些事小虫爷爷做的,像是这座荷花池,还有小虫这些年一点点填进去的,已经分不清楚了,不过她家是祖传做绒花的,非遗的传承者,只可惜人丁稀薄,到小虫这儿就没人了,走吧,别让小虫等久了。”
进了一楼大厅,有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除她之外,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了。
乔聿下巴都要掉了:“她……她该不会是小虫吧?”
小虫还是笑眯眯地朝他们挥挥手,然后比了个手势。
“她是……聋哑人?”这个认知让白润微更加意外了。
乔翘熟练地跟小虫比划着,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往里走:“走吧,咱们进去聊。”
乔聿还陷在恐怖的认知里难以自拔,半晌才道:“我以为我已经够天才了,见到小虫才发现,原来比你有天赋的多得是,比你努力的也多得是。”
白润微同情又好笑地拍拍他:“被打击到了?”
乔聿摇头:“那倒也不是,就觉得那个唐老师更可恨了,他根本就没有和小虫相提并论的资格!因为随便从这屋里拿一样都是超高水准的艺术品,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漂亮的‘花房’。”
在小虫的带领下她们跟着参观了别墅内部,这里处处都是绒花元素的陈设,窗边光线最好的地方就是小虫的工作间,周围架子上是各色丝线,桌上还摆着正在定型的绒条花瓣。
大家在沙发上坐定后,乔翘对乔聿和白润微道:“我来之前已经大致跟小虫讲过事情的经过了,她刚刚也又看过你戴那对儿绒花,非常确定那是她做的,而且绝不存在抄袭。”
小虫看乔翘说完,忽然拍拍白润微,示意她跟着去工作台,然后在架子上挂着的粉紫色丝线里轻巧地勾出两捋亮晶晶的颜色,似金非金,似银非银,如同钻石折射的光泽,然后她拿起剪刀随手在台子上捡了一片剩下的废料花瓣剪开,对着窗外阳光一照,便能看到同样闪亮的颜色。
剪完后小虫就拿着剪刀跑向了放着白润微绒花盒子的地方。
吓得白润微赶紧扑过去拦她:“别剪啊,我们相信你的。”
小虫面露不解,跟乔翘比手势。
乔翘笑着传达道:“小虫让你别怕,她可以再给你做一对儿更好看的!”
白润微拉住小虫,对乔翘说:“那对儿我就很喜欢,不用剪,但是现在我们需要替小虫证明绒花是她做的,那个姓唐的才是真的抄袭者。”
乔聿已经在手机上打了字递给小虫,上面写着:你是否把自己的设计发在过哪个公共平台上?
小虫皱着眉摇了摇头。
乔聿又飞快打了一行字:那有没有把绒花给别人看过,或者拿走过?
小虫原本想摇头的,但摇到一般忽然顿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然后她从茶几底部的抽屉里拿出纸笔,在上面写:只有长腿叔叔见过,而且他还说要给我申请版权,后来有个工作人员说是□□,我也不知道都有哪些申请了。
白润微十分怀疑这位“长腿叔叔”,取过纸笔写道:什么时候的事,那你收到版权证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