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娘很惊讶她能淡定成这样,说:“倒是很少看到有姑娘能淡定成这样的。”
姜落笑了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问她:“你们经常给外面来的姑娘们上妆?”
妆娘眸色闪了闪,笑着回:“还好。”
“魔神虽然无意女色,但是下面却经常有人给魔神送漂亮姑娘。”
听到这儿,顾忆柳微微皱了皱眉,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
欧阳……
原来这五百年来,欧阳也有过无数个女人。
她不敢想。
会不会,这些女人当中也有一个人,会跟她一样,听过欧阳的那些情话。
会不会也有一个人,跟欧阳也有过那样缠绵悱恻的爱情。
……不。
顾忆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不可能的。
欧阳的命定之人只是她,只有她一个,就算是这些女人曾经都爬上过欧阳道成的床。
她们也只会是跟顾朝夕那个贱人一样,不过只是欧阳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玩儿意。
只有她,才配拥有欧阳的爱意。
妆娘准备给姜落上一个比较妩媚的妆,但是她的眼睛偏偏是澄澈的亚麻色杏眼,勾勒完眼线之后,妆娘才反应过来并不合适。
她轻轻地把眼线给擦了,看着镜子里面的女生不由自主道,“姑娘,你长得很好看。”
“魔神见到肯定会高兴的。”
姜落轻微挑眉,准确抓住了她话里面的漏洞,眯了眯眼睛,状似无意问:“你们看起来也不是魔修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妆娘手一抖,几乎是瞬间,她的眼眶就红了。
还能为什么?
她们背井离乡,是被这些丧心病狂,恶事做尽的魔族给硬生生抓来的。
就是因为,魔神曾经在人类世界待过不短的时间,喜欢人类姑娘们的妆造。
她们本来就是普通人,又没有逃跑的能力,再说……如果她们反抗的话,她们的父母子女,都会死在魔族手里。
姜落看到她这幅样子,不用她说,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妆娘面色凄惨,“这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顾忆柳最不想听到这种说她的欧阳道成不好的话,翻了个白眼,“装什么啊?”
“你们在这里,只用给人化化妆,有吃有喝的被人养着,还有什么不好?!”
妆娘惊讶地拧眉看她,无法理解她说的话,“难道被人像是金丝雀一样养着,没有丝毫自由,死亡的阴影一直都笼罩在头上,这种生活也是好吗?”
顾忆柳不听,轻嗤了一声,“既然说着这么不想呆在这儿,那你们就自杀呗。”
“自杀了不就能解脱了吗?”
妆娘听着是真的生气了,“姑娘,你说得轻松,要是我能够自杀不牵连别人的话,早就死在外面了。”
“我们整个镇的命,都在我身上。”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暗自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