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先是不予理会,嘴里喊着一根青草望着蓝天惬意咬着腿脚,后来越来越多人指指点点后,他干脆翻了个身,拍了拍马车下方问道:“小灵女,那些凡人没见过世面,要不你也上来吹吹风,让他们看个够?”
车里坐着的女子一听,微微一笑,觉得有趣,转头对旁边盘腿坐着的白衣公子说:“如故,你等我会儿,我上去瞧瞧!”
白衣公子睁开眼睛不悦道:“我不叫如故!”
女子撇了撇嘴巴,任性道:“是你自己说的,愿为我如故!”
说罢,她凑上前来,在公子脸上亲了一口,便转身敏捷地跳上了马车顶上。
那银发道士瞧她这般上来,立刻捂住口鼻一副嫌弃的模样说:“你家公子身上的这股香味儿真能与万花楼里那些花姐身上的香粉味儿比个高下了!”
女子挑眉取笑道:“哟,小道士,原来你也曾去过万花楼?”
“谁!谁去过那种地方了,贫道堂堂南仙山一悟真人关门弟子,怎会去那种烟花之地!”
“没去过你怎知道?”
“我……我听说的!”
“听说?那你脸红什么?”
“谁……谁脸红了?”
“你!吕东来,脸红了!”
“贫道没有!”
“我都看到了!”
“……”,!
自不量力!”
随着她法杖再一挥舞,术士们倾尽余力的抵抗便如这大殿一样,轰然崩塌。
远处可见,那曾是周仰登基受冠冕之礼的大殿在尘土中消失不见,远处被伤及的侍卫们四处逃散,那些术士也全都被压在了其中。
而在这残破的大殿废墟之中,只有一处安然无恙,那便是闻晔所在之处,她任坐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之椅上,一身黑色金丝龙袍,头冠高戴,身无半粒尘灰。
她仰着高傲的头颅,俯瞰这片自己造就的、属于他人的葬身之地许久,神情从最初的傲视渐渐变得寡淡孤独,她冷笑了三声,对着旁边无人之处道:“瞧见了吗,最后还是我赢了!”
闻晔声落半分,那废墟之中出现了别的声音,她挑眉看过去,见残砖断瓦之中,缓慢地站起来一个人,她不似闻晔能在大殿倾倒时不染一尘,一身的灰粉将她原本的面容遮了去,但她试图站直的狼狈身子却充满了一种闻晔从不曾有过的坚持,所以她看到这一幕时,立即起身,不可置疑的道:“为何你还不死?”
“好呀,不死好呀,这世间若没了你,那该多无趣呀!”
闻晔站在龙椅前,眼见着一身灰土的南昭杵着那把属于小道士的乾坤法剑朝自己走来,她什么都未做,就这般看着那个她恨了数百年的小妹苟延残喘的样子,心中痛快得很。
南昭也不负她重望的一步步来到她面前。
南昭迈上阶梯,到了龙椅前时,又是一口黑血吐在地上,身子也半跪在了闻晔的面前。
闻晔俯视着她,嘲讽道:“怎么?留着这最后一口气来替天行道吗?”
说完,她抬脚一踢,南昭被她踢翻在地。
“这具肉身,你就算再有力气,砍千刀万刀,亦不能伤我分毫,而你,终究要身埋于此!”
南昭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坚持着又重新爬起来,将手中的法剑拔出,朝闻晔身上挥去。
闻晔毫无躲闪的站着,对她连剑都握稳却想杀自己的痴心妄想感动。
“嗤——”
可是,她没想到,那剑竟这般插进了周仰的身体,她感到皮开肉裂的痛!!
“怎会如此?”她不解,捂着身体的伤口,退了几步。
不止于此,那些令她强大的力量也在逐渐脱离她的身体,回到那黑焰法杖中去,法杖落到地上,她立刻俯身去捡,却被南昭抢先一步。
“给我!”闻晔扑上来欲夺去,两个人缠打在地上,可是没过多久,闻晔就感觉不止是那些力量离开了她,就连她用的这具肉身也越发不听她使唤了,最后她只得无力的趴在地上,不甘怨恨的看着南昭。
而见到这般狼狈的闻晔,南昭并没有落井下石去讽刺她任何,她拖着也好不到哪儿去的残躯来到闻晔面前,抓起闻晔的手道:“你还不懂吗?你我之间,从无输赢,我便是你,你也曾是我啊!”
闻晔如雷轰顶,蹙眉喃喃自语说:“我是你,你是我……”
随即,她想起了什么恍然回头看着她说:“我与你本是孪生姐妹,同时出生,却各有不同宿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