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挑眉取笑道:“哟,小道士,原来你也曾去过万花楼?”
“谁!谁去过那种地方了,贫道堂堂南仙山一悟真人关门弟子,怎会去那种烟花之地!”
“没去过你怎知道?”
“我……我听说的!”
“听说?那你脸红什么?”
“谁……谁脸红了?”
“你!吕东来,脸红了!”
“贫道没有!”
“我都看到了!”
“……”,!
自不量力!”
随着她法杖再一挥舞,术士们倾尽余力的抵抗便如这大殿一样,轰然崩塌。
远处可见,那曾是周仰登基受冠冕之礼的大殿在尘土中消失不见,远处被伤及的侍卫们四处逃散,那些术士也全都被压在了其中。
而在这残破的大殿废墟之中,只有一处安然无恙,那便是闻晔所在之处,她任坐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之椅上,一身黑色金丝龙袍,头冠高戴,身无半粒尘灰。
她仰着高傲的头颅,俯瞰这片自己造就的、属于他人的葬身之地许久,神情从最初的傲视渐渐变得寡淡孤独,她冷笑了三声,对着旁边无人之处道:“瞧见了吗,最后还是我赢了!”
闻晔声落半分,那废墟之中出现了别的声音,她挑眉看过去,见残砖断瓦之中,缓慢地站起来一个人,她不似闻晔能在大殿倾倒时不染一尘,一身的灰粉将她原本的面容遮了去,但她试图站直的狼狈身子却充满了一种闻晔从不曾有过的坚持,所以她看到这一幕时,立即起身,不可置疑的道:“为何你还不死?”
“好呀,不死好呀,这世间若没了你,那该多无趣呀!”
闻晔站在龙椅前,眼见着一身灰土的南昭杵着那把属于小道士的乾坤法剑朝自己走来,她什么都未做,就这般看着那个她恨了数百年的小妹苟延残喘的样子,心中痛快得很。
南昭也不负她重望的一步步来到她面前。
南昭迈上阶梯,到了龙椅前时,又是一口黑血吐在地上,身子也半跪在了闻晔的面前。
闻晔俯视着她,嘲讽道:“怎么?留着这最后一口气来替天行道吗?”
说完,她抬脚一踢,南昭被她踢翻在地。
“这具肉身,你就算再有力气,砍千刀万刀,亦不能伤我分毫,而你,终究要身埋于此!”
南昭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坚持着又重新爬起来,将手中的法剑拔出,朝闻晔身上挥去。
闻晔毫无躲闪的站着,对她连剑都握稳却想杀自己的痴心妄想感动。
“嗤——”
可是,她没想到,那剑竟这般插进了周仰的身体,她感到皮开肉裂的痛!!
“怎会如此?”她不解,捂着身体的伤口,退了几步。
不止于此,那些令她强大的力量也在逐渐脱离她的身体,回到那黑焰法杖中去,法杖落到地上,她立刻俯身去捡,却被南昭抢先一步。
“给我!”闻晔扑上来欲夺去,两个人缠打在地上,可是没过多久,闻晔就感觉不止是那些力量离开了她,就连她用的这具肉身也越发不听她使唤了,最后她只得无力的趴在地上,不甘怨恨的看着南昭。
而见到这般狼狈的闻晔,南昭并没有落井下石去讽刺她任何,她拖着也好不到哪儿去的残躯来到闻晔面前,抓起闻晔的手道:“你还不懂吗?你我之间,从无输赢,我便是你,你也曾是我啊!”
闻晔如雷轰顶,蹙眉喃喃自语说:“我是你,你是我……”
随即,她想起了什么恍然回头看着她说:“我与你本是孪生姐妹,同时出生,却各有不同宿命,呵呵。”
没多久,一道灵光从周仰的身体中飘出来,洒落在南昭手中的黑焰法杖上。
突然,那原本被魔气覆盖的黑焰法杖变了,变成一块发出绿光的玉石,漂浮在南昭的手中。
微风一吹,她身上的尘土散了些许,抬眼间,废墟之中,缓缓步来一位白袍公子。
他还在远处时,身影模糊,面容不清,他逐渐走近,眉目也清晰起来。
南昭自然认得他,但此刻她再没有从前见他时的种种不甘和纠葛,她释然地深望着他道:“方才被压在废墟之下,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是另一个女子,我姓张,名为青意,我张家有一块祖传的宝玉,玉属阴,其中蕴藏强大力量,可我作为张家人为掌玉,却被玉反噬了心智,食活人气入了魔,迷途终知返,但却没了回头路,于是,我抱着那块阴玉跳入炼玉炉之中,人玉俱焚……”
南昭所讲的梦只是前半段,后半段是由另一个人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