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王宫。离国国君不似冉国国君,对童夫子的仁德之说非常赞赏,本身又是仁德之人。他生怕自己去见颜丹,可能会被对方劝服。虽说离国出兵,有可能救下童夫子,但离国数十万受灾的百姓又该怎么办?离国国君思量再三,生怕自己改变主意,便让宦官代替转达了自己的意思。颜丹和师弟闻言,自是非常失望。但听到宦官最后的提醒,又忍不住感到疑惑。颜丹拱手拜道:“我等不过凡俗,如何能求得帝君相助?”宦官年事已高,跟随在离国国君身旁,深受影响,对童夫子亦有好感。他指点道:“你们虽是凡俗,但夫子可不是一般人。”“当今天下,谁人不知夫子的大名。”颜丹微微颔首,颇为自豪。童夫子传道数十年,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老宦官继续道:“数百年前,帝君册封地祇,选的都是德高望重之人。”“有传说,凡是在凡间多做善事,行功德,死后便能被天庭选中,成为地祇。”“夫子传道数十年,行仁义,传仁德,可不正是地祇的最佳人选。”“如此仁义之人,天庭肯定会有关注。”“你们若是能求得帝君开恩,想要救夫子,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颜丹若有所思,好像有些道理。天庭鼓励仁德之事,而这正是夫子所笃行的。夫子传道数十年,有功劳,有苦劳,一定会被天庭所知。至于如何求天庭开恩,颜丹已经有了想法。天庭推崇仁德,鼓励仁德,而如今的祁国,哪里还有多少仁德可言。留下夫子,有助于传播天庭的道理,对天庭而言也是好事。一个活着的夫子,远比死了的夫子更有价值。颜丹思量着,不敢怠慢,向宦官拱手道谢,而后拉着尚不明白的师弟急匆匆离去。“师兄,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去帝君神殿。”祁国有很多供奉帝君的神殿,几乎每个国家都有。离国也不例外。离国的神殿算不上华丽,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啊,帝君神殿,可是帝君真的会回应咱们?”“依我看,咱们不如去其他国家再试试,说不定有人能”不等师弟说完,颜丹仰头叹道:“去哪里?”“咱们来离国用了三天,眼下距离夫子被处刑还有四天。”“就算是前往距离最近的国家,也需要两天以上的时间才能抵达。”“哪怕我们能劝服国君,只有两天的时间,够用吗?”颜丹说到这里,瞥了眼师弟血红的眼睛。他实力稍微高一些,两天两夜的奔驰勉强还算受得了。可师弟的实力就差远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奔波。若是继续赶往下一个国家,只怕不能等到地方,师弟就要倒下去了。夫子重要。但即便是夫子在这里,也绝对不会让师弟冒着生命危险去犯险。至于说留下师弟,颜丹不是没有想过。但这师弟可是牛脾气,纵然是累死在路上,他也绝对不会放弃夫子,坐以待毙。师弟无言。虽说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但容错率太低了,稍有差池就彻底完了。
其概率,不比向帝君求情来得高。“哎,只希望帝君能听到我们的祈求。”,师弟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帝君神殿位于离国国都外的溪山。数十间宫殿房屋如同阶梯般排列在山腰。自上而下,整齐划一。站在山脚向上望去,能看到宫殿已经颇为老旧。蜿蜒的山道满是青苔,因为不久前的暴雨,颇为湿滑。山道上空无一人,唯有道路两旁的密林沙沙作响,更增添了几分幽静与孤寂。师弟望着眼前的景象,疑惑道:“不是说这里香火很好,怎么冷冷清清,看不到一个香客。”“如果这里非常冷清,帝君真的会关注这里?”颜丹听得既是好气,又是好笑。他解释道:“离国每月的初三,初四,是伏羊节,也是祭神的日子。”“百姓会统一在这两天祭神。”“哦哦,难怪,我说怎么这里那么冷清。”老弟尴尬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颜丹没有多说,带着师弟向着山上的神殿而去。因为道路湿滑,两人走得并不快。他们离开王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来到山腰处神殿的时候,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有星辰挂在苍穹上。穿过山门,两人来到神殿的前院。还算宽广的广场,并无太多东西。地面上铺垫着青砖,只是因为年久,很多青砖都破碎了,显得有些苍凉。一位须发洁白的老人担着柴自旁边走过,注意到进入前院的颜丹两人。他放下干柴,来到两人面前,拱手道:“两位居士可是从冉国而来。”听到这话,颜丹和师弟对视一眼,惊讶万分。颜丹赶忙回礼道:“先生如何得知我们的来历。”说罢,他打量着老人。老人不知年岁,须发洁白,但面色红润,仿若婴孩一般。那双眸子莹莹如玉,有着神奇的魔力,似是能看透人心。颜丹仅仅是略微打量,赶忙侧目不敢继续看下去。高手。这老人绝对不是普通人。鹤发童颜,双眸温润。不承想,离国一处神庙,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老人哈哈大笑道:“九年前,童夫子从离国路过,我曾见过你们。”“你叫颜丹,九年未见,更沉稳了。”“前些时日与人闲聊,听说童夫子在冉国出了事,我便猜到你们是从冉国过来。”颜丹闻言,更加确定老人来历不凡。这般年纪,还能记住九年前的一面之缘,会是普通人吗?颜丹虽不知老人来历,但救人心切,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他当即跪倒在老人面前,连连叩首,恳求道:“夫子是被冉国国君陷害,并未谋反。”“我等来此,本是想要求得离国出面,让冉国国君放过夫子。奈何离国出了变故,国君无法出手相救。”“国君指点我们,可来求助帝君。”“先生,您有大本事,可否救一救夫子。”“颜丹愿当牛做马回报先生。”颜丹说完,再次叩首,言辞诚恳,真切。师弟见此,也赶忙跪了下来,叩首不断。只是面对两人的请求,老人叹了口气,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