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始皇暴怒,扶苏顿时面色苍白,长跪于地。
但他眼底仍然透出几分执拗。
秦始皇满面怒容,甚至有立刻将扶苏赶出去的想法,但最终压下怒火,厉声道:“你认为我所为不当,可是你并没有认清最重要的事情。”
“天下的安稳究竟来自谁的手上!是朕。”
“你根本不懂如何治理国家。”
“就连最基本的君主与臣子的关系都无法理解。只有仁慈的心有什么用呢?单凭空言就能统一世界?赢得众人的忠顺?维持长久和平?”
“颁布这封锁令至今已过了十日!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位朝臣递交奏疏,他们是否了解这一法令所带来的后果?显然,朝臣中没人不懂得其后果;但他们依然选择缄默无言,因为它们了解事态的严峻性和必要性!”
“再说博士学宫那些文士,平日自称为仁者和义士,常常爱向朕反对些什么。如果在以前的日子,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早已上书了。但现在,竟无人出面。为何?”
“这些读书人十分敏感聪慧,难道看不清其利弊关系?”
“你说没有询问他们,但是按照你的性格和立场来看他们怎会不了解你的真实观点,然而他们中有谁曾提出劝止你的话?”
“你尽力庇护这些博士,生怕他们会受到责怪导致君臣失和;可是这些博士曾否记取你与他们的亲密之情或对他们施以的好意?”
“扶苏啊,你也过于宽容!”
扶苏脸色苍白地坚持:“虽然扶苏愚蠢,未能明白父亲为何坚持要这么做。目前城里的盗匪已经被几乎一网打尽,若还要继续影响平民,的确不算明智之举。”
秦始皇再一次吼起来:
“够了!”
“既然不明白,那就别再想了!”
“以前希望你能以儒者为导师去辨识正误和通晓真理;但现在看起来你除了满腹道德言论却不明事物本质,愚昧无知。”
“朕对你是失望了。”
“出去。”
“父皇……”
“离开!”
“遵旨,儿臣退出。”
扶苏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殿。
出了宫殿门后,他的衣物早已被汗浸透。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始皇如此多的话语,并且字里行间带着深意,却未说明为何要封锁。本来还想进一步问,见到父亲盛怒的模样不敢再深究下去,心中实在
嬴政的思绪飘向了胡亥和其他的公子们。正在暗自揣摩之时,他心中忽然浮现了一个久未想起的身影。
那是他已久未忆起的一个人影。
良久无语。
嬴政面色阴晴变化之后,归于沉寂。
这些年来,朝中历经巨变。
对于扶苏的栽培和支持几乎是倾尽全力,朝中所有重要的政事密议他都会拉扶苏参与;这种栽培方式实质上就是依照太子的模式在操作。自然而然,朝中许多大臣也将目光集中在扶苏身上,认为他是下一任帝国继承者的首选。短短几年时间里,扶苏也聚集了大量的朝臣拥护。
这些事态的进展,
都在嬴政掌握中,他是有意安排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