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谦虚了。不知我可否见见刘驸马?”
云开想到刘湛刚刚醒来,也不知能不能见客,就说:“我去问一下吧。”
吕端说:“有劳公主了。”
其实这事让下人去问问就行了,但云开担心下人去问,家中来客,刘湛就是不能起身相见也必会强撑着自己过来,他不喜欢在人前显软。但自己去,可以好好的看看刘湛的身体情况再做决定。若是不行,便找个理由回绝一下吕大人,不失体面。
云开来到房间里,看到刘湛躺在床上,闭目不语。就轻声问道:“湛哥,你睡了吗?”刘湛没有回答,云开急忙摇摇他的身体“湛哥?!”
刘湛只是在想事情,所以一开始没听到云开的声音,被云开摇晃,睁开眼睛,看着云开,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还以为你睡了。吕大人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吕大人来了?见,当然要见。”刘湛有些激动的说。然后翻过身子,一手撑着床,一只手扶着床栏,想依附着床栏让自己站起来,但身上的阵阵剧痛如潮水般想自己袭来。云开见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起身如此艰难,便扶着刘湛说:“湛哥,不用逞强去见的。我去帮你推辞了吧。”刘湛喘着粗气说:“不是逞强要去见吕大人,我确实是有些事要问问吕大人。”云开扶着刘湛坐在床沿坐着,然后帮他穿鞋,说:“有什么要紧的事,等你身体好了再去问不行吗?”
“这事还是早问的好,不然可能就迟了。”
“什么事这么要紧?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了吗?”
“大丈夫言而有信,答应别人的事必须要全力以赴。”
云开知道湛哥一直都是这样,也不多言,喊道:“来人!扶着驸马去前厅!”一时间四五个下人赶紧过来,只因今日驸马刚醒,所以也没有抬椅之类的东西,只得全部拥上来搀扶刘湛。有扶着胳膊的,有扶着腿的,还有扶着腰的,手忙脚乱,甚是滑稽。刘湛被这样一弄也有些吃痛,这些下人虽小心搀扶,但刘湛全身酸痛,那经得起这般扶法,喝到:“都下去吧,我自己能走!”几个下人惺惺的退了下去,左手用内力凝聚出了一根冰杖,扶着这冰杖慢慢行走,云开过来扶着刘湛的右臂,刘湛刚迈出一大步,只觉身体的伤口都要裂开,胸中和腰腹的内伤也在体内翻滚不断。只得颤颤巍巍的用小步向前厅走去。仅仅不到两里的路程,走的却有大半个时辰。
吕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非是重要之事,他做事会雷厉风行一些。平日里,也是个悠闲的人,心想反正也并非什么重要的事,就慢慢的品着茶点等待。反正也快到午饭的时刻,听说这誓江盟的酒食也是不错的,留在此地吃个饭再走也是美事。无怪吕大人如此,曾经自己扭头一看,云开扶着刘湛一小步一小步的向自己这边走来,吕端见此便起身,欲向他们走去。云开一心扶着刘湛,只在意这路面是否平整,担心绊住刘湛,却没在意到吕端起身。而刘湛从小习武,对外界一直都有着很高的警惕性,自是留意到了吕端,停在原地喘口气,对着吕大人说:“吕大人稍等片刻,刘某现在就过去了。您不必走动了。”
吕端看到刘湛这般,心中也是有些惭愧,说:“驸马您有恙在身,何必来见老臣呢?待身体恢复,老臣再来拜访就是了!”刘湛继续向前走,云开说:“湛哥有事想与您相商,还需耽误您少许。”吕端有些疑惑,什么事要现在商量,就站在那里等刘湛他们过来,没有坐下。等刘湛走今前厅,在吕端的旁边的椅子坐下,吕端才跟着坐下。
刘湛满头大汗,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正打算问,看到还有不少下人在。就向云开使了一下眼色,云开会意,说:“你们都下去吧。”等下人都走了以后,刘湛问到:”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王继恩?”
“王继恩修改遗诏,欲意谋反,自然是其罪当诛啊。”
刘湛一听,闭眼沉思,这是自己意料之中的,只是还来问一下,得以确定。又问:“吕大人能否劝谏皇上,饶王继恩一命。”
吕端一听此话,有些惊异,“这…”
云开却开口说道:“湛哥,这怎么可以呢?王继恩密谋造反不说,他以前做了多少惨绝人寰的事,怎么可以留他!”
刘湛一时惊愕,往日云开都是听从自己的,即使有意见也是两人私下再做商量,这次居然公开和自己唱反调。心中却也明白,云开本是皇室中人,自是要顾及皇家的脸面。二来,王继恩的确不少人,王承勇和含香也是因为他才会死的。但这次公然在旁人面前和自己作对,刘湛也是觉得有些丢面子,沉声说道:“你别说话。”然后对吕端说:“吕大人,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圣上那里求求情?”
云开说:“你是善心大发了是吧?这次虽然有你的功劳,但还是吕大人运筹帷幄,才阻止了一场灾难?王继恩是罪魁祸首,饶过谁都不可饶他?”
刘湛不知为何云开居然会这样,平时也是温柔善良,这次居然如此激动,有些恼怒,对云开吼说:“你不想帮我便不帮,何必在这里与我作对?”
“我这是为你好!”
“我看不出是哪里为我好了?”
吕端见两人争执,就笑着打圆场,对云开说:“公主,驸马性子仁义。王继恩这事,老臣向皇上劝谏一下便是,算还得驸马的人情。不过,这事最终还是要皇上做决定嘛。”
“哎呦!老远都能听你们俩这大嗓门了!你俩这么精神,我看我也该回家种地去了。”韩季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