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一点一点染上血色。
风暴在一片猩红中酝酿,少女有些迷茫地看着宋均,容貌开始缓慢地发生变化。
宋均支着下巴,看着她的皮肤从富有血色的白润变成僵硬的青灰。
他藏在宽大袖子里的另一只手握紧了,静静地等待着。
“自杀。”
少女呢喃道,一滴新的眼泪从她眼中滴落下来。
“自杀……我……自杀了?”
这声音从迷茫到高亢再到歇斯底里,少女的表情也愈发狰狞。
“自杀!自杀!我不能自杀!”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她看着单人沙发里的青年,恨意在体内蔓延。
这身着黑色的诡异好像是某种灾厄,自从碰到他,自己就仿佛陷入了某种无法终结的循环。
自己的死亡艺术被玷污,赖以生存并引以为傲的执念却成了束缚自己的枷锁。
现在,他再次出现,而她……
她再一次陷入了循环,成为了永远无法满足执念的小丑!
“不!!不!!我恨你!我恨你!”
不死女哭喊着。
她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刀具,摇摇晃晃地走出门,狠狠砍在宋均身上。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尖叫声混合着骨头断裂和皮肉破碎的闷响,听得宋昀胆战心惊。
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宋乞,发现玄孙只是认真地倾听声响,似乎在判断那边的宋均有没有死透。
宋昀满头的冷汗。
“这……他经常这么搞?”
宋乞拍拍他的肩膀:“祖爷爷,你就放心吧。还有一次,他把自己炸了……”
不死女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一下又一下地砍砸,肉泥和血浆飞溅,染脏了那张青灰色的脸庞。
然而,那颗头颅却始终在对她微笑——
这一幕似曾相识,像极了几个小时前,她在那处陌生宅邸里所遭遇的一切!
不死女怔怔地停住了动作。
眼前破败的沙发和记忆里染血的沙发奇异地重合,地面上同样满是鲜血,恍惚间,她甚至看到了竹林的黑色剪影。
那颗头在残破的身躯上对她标准而刻板地微笑着,一如既往。
几小时前,她一次又一次地砍烂这颗头颅,然后黑发年轻人完好无损地从竹林里走出。
几小时后,假设她砍烂这颗头颅,然后呢?
不死女微微瞪大了眼睛,而宋均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